李景隆将梅、李两家的经历和自己的观点讲了出来。
李云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受益者,属于有既得利益的那群人,所以他不能说李景隆做错了什么。
现在的问题,无非就是化解两家在认知上的一些分歧。
穿越而来的李云睿,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些分析:建文四年朱棣得知京师空虚,改变策略,一路轻骑从北平直接攻打南京时,驸马梅殷手握四十万大军,枕戈待旦,在淮安准备跟朱棣对决。但朱棣没有选择硬碰硬,却选择了绕过淮安,从扬州进攻南京。有人曾提出,如果此时驸马梅殷率领大军,朱棣将陷入困境,也许历史将改写。
其实这完全是腐儒之见,彼时梅殷手里的四十万大军,可以说是建文帝的最后屏障。
在此之前,史载北平都指挥使平安率领精骑四万,尾随朱棣大军,在淝河之战中,阵斩朱棣大将成文;又与徐辉祖在眉山脚下,击败朱棣大军;建文四月二十九日,朱棣用计击败何福和平安的大军,生擒平安、陈晖、马溥、徐真、孙成等三十七位将领。
当朱棣大军陈兵淮安之时,梅殷已经准备死战,割了朱棣派来劝降使者的耳鼻,还让使者带话羞辱朱棣,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但朱棣的策略很清楚,那就是绕开一切阻力,直接拿下兵力空虚的南京城,所以他选择了绕路,放弃了与梅殷正面对决。
朱棣带领的大军,大都是骑兵,行动起来迅疾如风,而梅殷带的四十万大军,大都是步兵,一旦出城,朱棣的骑兵杀一个回马枪,梅殷大军就会任人宰割。
当时还有个情况,建文帝遣庆阳(也有叫庆成)郡主至燕师,乞割地求和,不许梅殷轻启战端,为和谈创造条件。朱允炆下的这种白痴命令,就像在朱棣起兵之初,他下令要生擒朱棣,“毋使朕有杀叔父名”一般,活生生地束缚住了梅殷。
朱棣改变行军路线后,江防都督陈瑄以舟师投降,朱棣直接渡江,剑指南京,当时梅殷想回师都没有时间了。
梅殷有决死之志,可惜朱棣不上套;有杀贼之心,可惜被建文帝阻止。
建文帝朱允炆也是一把好牌在手,被他打得稀巴烂。
后来,梅殷投降朱棣后,愤怒之情久久不能平息,常有不平的言语和神态。朱棣也经常派人潜入梅殷的府邸,被梅殷察觉,二人关系更加恶劣,不可调和,大家只是在表面上维持着一种君臣相安的局面。
当年有决死之志,那是在疆场之上,环境使然;回到平常生活中,夫妻琴瑟和谐,父子舐犊情深,哪有那么多慷慨激昂、热血沸腾,梅殷选择了苟安,这一点他也没什么错。毕竟大部分人都不想死,梅殷也不例外,这也印证了“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俗语。
这就像人生,年轻时心比天高,斗志昂扬,充满着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总以为靠着自己的努力拼搏,可以一展抱负,改变命运,实现人生的逆袭。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阅历的成长,房贷、车贷、上要赡养父母、下要抚育孩子,生活的压力和现实的挫折,让曾经的雄心壮志、豪情满怀随风飘逝、烟消云散。人开始接受平淡无奇的自己,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原来热情似火的小伙,成了安于现状的油腻大叔。
李云睿自带上帝视角,可以用历史史实来看待问题,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几千年的历史总结下来。朱棣胜了,错的也会被文人粉饰为对的;朱棣败了,对的也会被写史的人诬蔑成错的。
这就像李云睿对梅瑾瑜说道那样,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只有小孩才讲对和错,所谓对错,更多都源于立场不同。
这句话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小孩才论对错,成年人只讲利弊。
李云睿不是腐儒,没有饱读圣贤书,对忠君思想一点都不感冒,城头变幻大王旗时,谁胜了他就跟谁,前提是别损害自己的利益,这也是他在后世职场上总结的经验。
这没什么可耻的,人要活下去,要现实一些。
虽然说理想或者是梦想是改变世界的力量,这些伟大的事情,交给马斯克那样的人吧,李云睿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城市小白领而已。
李云睿认为梅殷和李景隆两人都没有错,大家只是选择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去做而已,李景隆为了家族打开了金川门,梅殷为了忠义对抗朱棣。
其实,李云睿本心来讲,他更钦佩梅殷一些,梅殷是更具理想主义的人,有点类似马斯克。
钦佩归钦佩,敬仰归敬仰,前提是别挡着李云睿的路,借着梅瑾瑜,抱紧长公主朱云薇的大腿,是李云睿的既定策略,梅殷却因为两家政见不同,要阻断这门亲事,李云睿是肯定不能同意的。
既然了解了事情的整个过程,李云睿自然要寻找对策。
站在上帝视角的李云睿,带着二十一世纪几十万条心灵鸡汤和做人方法,他还真不信了,说服不了自己的未来老丈人。
书房中,李云睿和李景隆小声的讨论着。
华灯初上,南京城,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中,李桑海跟着金旺,还有两个家丁从全乐下处走了出来。
“桑海,爽了吧?如玉小娘子伺候你,伺候的怎么样?”金旺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