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候徐景昌被李云睿一脚踢出八丈远的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样,向外面快速传播开来,这个消息也被锦衣卫安插在曹国公府的耳目,带到了北镇抚司中。
“你说什么?”锦衣卫指挥使公廨中,纪纲听了曹国公府的耳目汇报后,有些惊讶。
一个国公的世子,打一个侯爵,虽然两个人都是半大的孩子,但都是大门大户里有身份的人,这事说出去谁信?
“现在府里到处都在传,李云睿将武宁候打服了,武宁候认了李云睿当大哥!”耳目双手交叉在肚子前面,低着头。
“你亲眼所见?”纪纲低头沉思的一下,还是不相信。
“回大人,卑职并没见亲眼见到。今天早上武宁候前来探望世子,不知道两人谈了些什么,武宁候愤然而走;过了许久,武宁候又带了很多礼物,登门拜访,然后府里就传出了李云睿将武宁候打了,武宁候认他当大哥的事。”耳目回道。
“有人看见了吗?”纪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开始消化这个消息。
“有,李桑海,李云睿的贴身侍卫,当时他在李云睿院外值守,看到院中有香案,两人结拜的场景。”耳目十分肯定的说道,“这个事情,是他告诉我们的,虽然他没有见过两人打架的过程,但他听到了惨叫声,还有李云睿让徐家赔偿的事情。”
纪纲听了之后,在公廨中跺起了方步,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必须将各种消息串联起来,分析出各种可能。因为各个府上的耳目只能听到只言片语,单靠片面的信息,无法了解整个事情的脉络。
从莳花阁传来消息,李云睿跟他们索要了巨额赔偿,作为莳花阁的背后东主,徐家肯定不会任人宰割,哪怕魏国公被削爵圈禁,徐家还有个皇后在支棱着,真要赔了这笔钱,面子往哪搁?
魏国公府传来的消息,徐景昌和徐辉祖两人屏蔽左右,谈了两次,应该就是在寻找应对之法。很显然徐家并不想任人宰割,如果让徐膺绪出面,双方谈崩了,就退无可退了,毕竟徐辉祖被圈禁,不能出来理事,徐膺绪算是徐家辈分最高的男人了。
徐景昌出面就不一样了,虽然继承了徐增寿的侯爵,但年龄尚幼,事情如果办砸了,还有回旋余地,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还是个孩子。
从曹国公府耳目的消息中,纪纲判断出,徐景昌应该是第一次在李云睿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回府之后备了礼物,又去道歉,李云睿应该还是不满意,两个人打了起来。徐景昌应该是怕李云睿伤势加重,不敢出黑手,才被李云睿得逞。
至于为什么拜把子,李云睿都傻了,什么荒唐事做不出来?
完美!
纪纲一念至此,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推断能力。
“回去之后,继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然后看看那个李桑海,有没有可能成为我们的人?”纪纲舒了一口气,说道。
“是,大人。”曹国公府的锦衣卫耳目,退出了纪纲的公廨。
“来人。”纪纲对着外面喊道。
很快进来了一个锦衣卫。
“将李云睿殴打武宁候的消息,用最快的速度传播出去。”
“是,大人!”锦衣卫拱了一下手,飘然而去。
话说李景隆来到狮子山下,落了轿,带了两名侍卫,徒步登上了狮子山,来到阅江楼……的地基平台上。
正个地基是用汉白玉雕刻而成,当年朱元璋为了修建这个地方,下了大力气,将南京城的囚犯统统发配过来,期间死伤无数,才堆成了这个豪华的平台。
当李景隆三人,来到平台之上时,已经是一片热闹非凡,许多才子佳人,三五成群在一起讨论着诗词,又或者心得。
之所以这么多人,是因为三年一度的科考即将开始,全国各地的学子,都齐聚南京。
所谓文会,表面上是以文会友,结交同志好友,其实大多数人的心思,更多的是通过这个平台扬名立万,建立自己的名声,让那些考官注意到自己。
在科考之前,学子都会提前半年来京师,四处走门路,拜谒名流,结交文坛大家,目的就是展示自己的学识才华,博取好名声,文会只是其中的一种方式而已。
有头脑的小商小贩们,带着各式各样的点心、小吃,在人群中售卖。
顾盼伟然,雍容华贵的李景隆,一出现在平台之上,就引起了很多士子的注意,毕竟人长得帅,穿得又好,一看就是家世不俗。
当然也有眼尖的人,认出了李景隆,只见有一个年轻的世子,走上前冲着李景隆施了一礼,开口说道,“学生陈荣,见过曹国公。”
“哦,陈公子不必多礼,今日我微服到此,想看看我大明人才锦绣的盛景。”李景隆抬了抬手。
“国公身为朝臣之首,能够降尊纡贵前来,定会让这次文会别开生面。”陈荣放下手时,几个跟他一起的世子,也上来施礼。
李景隆秉承一个原则,笑脸相迎,和蔼可亲,这是他儿子交代的,要低调,放低姿态。
对于见礼的人,他一一颔首回礼,这一举动在士子中引起了反响,曹国公平易近人、虚怀若谷。
李景隆看到了两个熟人,于是走上了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