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韬听了李云睿的话,皱了皱眉头,随即说道,“小公爷还是等应天府的差人来了跟他们说吧,下官不懂侦缉之事。”
好歹刘韬也是锦衣卫千户,经历过很多事,他很清楚,如果眼前这个死人手里的布条,是从梅殷身上撕下来的,那今天这件事就不是意外,妥妥的是谋杀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谋杀驸马爷的人,在整个大明屈指可数……
刘韬不想深陷政争,他很清楚,一旦牵扯其中,那么很有可能被搞得家破人亡。
所以流通打算装傻充愣。
李云睿看了看刘韬,淡淡一笑,继续低头看起地上的尸体来。
过了一会儿,应天府的差人来了。
应天府府尹向珤一早就听到梅殷落水的事情,以向珤的见识,他第一时间就猜出了幕后指使的人是谁?所以,向珤以外出巡视为由,跑出了南京城。应天府现在是府丞负责,当听到金水河里还捞出一具不是梅殷的尸体来时,府丞也是傻眼了,赶紧带着人赶到了现场,开始查问起来。
李云睿看了一会儿尸体之后,又跑到金水河前,看下面的人干活。
太阳慢慢升起来,一个时辰过去了,水中的几百个人没发现梅殷的身影。
李云睿安排人支起帐篷,准备好姜汤和菜饭,让雇来搜人休息、吃饭,然后继续搜索。
虽然知道没有意义,但李云睿还必须在这里卖力“表演”!
上朝的朝臣出来之后,李云睿上前拦住了金忠,“金大人,能否告诉我一下,今天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公爷,梅驸马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金忠看了看李云睿,一脸苦笑道,“不过今天早朝上,左军都督同知许成出面指证前军都督佥事谭深、锦衣卫指挥赵曦二人,将梅驸马推入了金水河,陛下已经下旨,将谭深和赵曦下狱,并责令刑部查明实情!”
“谭深和赵曦?从来没听说过啊!这两人和我岳父有仇吗?为何要将我岳父推入水中?”李云睿听了金忠的话后,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谭深和赵曦肚子里的蛔虫!”金忠盯着李云睿,想看看李云睿的表情,期望发现点什么。
“他们现在在哪里?刑部大牢吗?”李云睿脸上一股愤恨之色,怒气冲冲地说道,“我倒要去问问他们,为何对我岳父下黑手?”
“我劝你还是熄了这个心思,刑部大牢岂是你说能进就能进的?”金忠看到李云睿表情不似作伪,说道,“有些事,你不要跟着掺和,知道多了反为不美?”
“什么叫知道多了反为不美?”坐在轮椅上的李云睿,抬头看了看金忠,一脸疑惑地说道,“长公主这么说,你也这么说?你们今天说话怎么都遮遮掩掩?”
金忠看了看李云睿,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心中则开始感叹起来,李云睿到底是年纪小,不经世事,搞奇技淫巧是把好手,对朝廷政治争斗,根本不熟悉……
李云睿今天就是负责装傻白甜,迷惑所有人……
到了中午时分,还没有发现梅殷的身影,李云睿加码了,下令在南京城再招三千个人,拉网式搜索南京城的所有河道!
一听说一天十贯宝钞,南京城的百姓沸腾了,纷纷报名,跳入冰冷的河中开始搜寻起梅殷来。
宁阳长公主也从宫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封圣旨,然后带着已经哭晕的梅瑾瑜和忙碌的李云睿,回了长公主府。
回到长公主府中后,宁阳长公主安排人将梅瑾瑜送到房中,好生照料,自己和李云睿在大厅中坐了下来。
“殿下,我听兵部尚书金大人说,是前军都督佥事谭深、锦衣卫指挥赵曦二人,将岳丈大人推入河中!”坐定之后,李云睿开口说道,“岳父大人和二人有仇吗?”
“即便是没仇,现在也有仇了!”宁阳长公主叹了一口气,说道。
宁阳长公主递牌子进了宫之后,直接拉着朱棣的衣服,哭着质问朱棣,梅殷现在在哪里?
朱棣非常平静地安慰宁阳长公主说,“妹妹不要哭坏了身子,朕已经查出了凶手,将他们下狱,让有司审讯,很快可以为驸马报仇了!”
宁阳长公主见朱棣这样说,当然不信了,就直接开始翻旧账,什么朱棣怀恨梅殷出兵抵抗靖难大军,怀恨梅殷给祭奠朱允炆,还有朱棣在长公主府安插锦衣卫的探子,总之能说的不能说的,朱云薇都说了出来。
朱云薇发泄完后,朱棣则表示,“驸马虽有过失,也是为兄的至亲之人,从未予以追究,期望以全亲亲之义,绝不会无辜加害与他。况且今天早朝之上,谋害驸马的人已经被朕拿下,朕定当对他们予以重法处置,以慰驸马在天之灵。”
对于朱棣的话,朱云薇压根就不信,但她又能如何?啥也干不了!
宁阳长公主不过是一介女流,哪怕贵为公主之尊,也不过只是一个尊号而已,要权没权,要兵没兵,能拿朱棣如何?即便她知道是朱棣下的手,也无可奈何!
最后,朱棣下旨,封梅顺昌为正二品中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封梅景福为正三品旗手卫指挥使,供食禄不视事。
啥叫“供食禄不视事”?就是只拿工资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