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素阿兰听到此处,心中愤怒却压抑了怒火:“姑父要我陪葬也罢了,为何要牵连无辜的人?那个汉人与咱们的恩怨毫无瓜葛,你为什么非要把他拖下水?”
莫代家主冷笑,“还说不是奸夫,都这时候了,还维护着他。无妨,我送你们俩一块上路。到了下面,你们都要给我儿子为奴为婢。”
说完,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管事。
管事点点头,随之走来一个浑身黑袍的男人,摇了摇手上的铃铛,嘴里念念了几句,旁人听不懂的咒语,就见原本扶着莫代雷尸体的奴隶,松开了手,往一旁退去。
麻素阿兰眼睁睁看着,原本死去的莫代雷,一步一步跳到自己身旁,诡异的转头,朝她笑了一下。
麻素阿兰紧张的冷汗直流,这阴毒邪术,居然被他们用到了此处。
不等她有所反应,喜婆便擒住她,硬逼着她跟莫代雷磕头行礼。
麻素阿兰忽然拔下头上的发簪,一脚踹飞喜婆,迅速到了莫代家主身旁。
手里的发簪,扎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静待许久,便是等待这一刻,汉人说,擒贼先擒王,她只要抓住莫代家主,就不信逃不出去。
众人皆惊恐,莫代家主却十分冷静。
“怎么,你不会以为威胁我,就能从此处逃离吧?”
麻素阿兰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只紧张的逼迫他放人。“你儿子的死与我无关,你非要迁怒旁人,让我背这个黑锅,我是不肯认的。姑父,你害死了我姑母,如今又要来害我,真是不把我麻素家放在眼里。今日,要么你让我们离去,要么咱们同归于尽,谁都别想好过。”
莫代家主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你还真是我们厉害,敢爱敢恨。要不是辈分不对,我都想娶了你了。”
麻素阿兰被他这恶心的话,弄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厉声让他放人。
可莫代家主根本不为所动,看了一眼巫师,麻素阿兰立刻觉得,有什么东西卡住了自己的脖子。
她忽然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失去力气,硬是被喜婆强行拖拽,重新站到莫代雷眼前,与他行跪拜之礼。
麻素阿兰倔强,眼中含泪,愤怒的不肯低头。
但脖子上竟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使劲压着她的头,踢弯了她的膝盖,逼着她跪下去。
“你们莫代家今日如此逼我,我死后必化作戾傀,让你们莫代家不得安宁,我要永远诅咒你们莫代家,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她骂的实在太凶狠,莫代家主看一眼巫师,巫师又摇了摇手中的铃铛,麻素阿兰的喉咙像是被人困住,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恶狠狠的瞪着这些人。
她被喜婆逼着磕头跪拜放血。
将她的血放出来,给莫代雷喝下,从此以后,哪怕到了下面,她也是被莫代雷任意支配操纵的奴隶,永世不得翻身。
而这个血,不是普通的血,得是麻素阿兰的心头血。
眼看着巫师拿着匕首,一步步靠近麻素阿兰,麻素阿兰愤恨至极,死死瞪着巫师,眼里的愤怒憎恨让见惯不怪的巫师,心里也有点发怵。
可事已至此,仪式必须完成,否则他将遭受反噬。
麻素阿兰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躁动声,打断了仪式。
原本被捆在高台上的赵笙,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束缚,手中提着剑,一步步走进了大厅。
麻素阿兰看到他,急得哭了出来,他没事,太好了。
莫代家主瞧见他昂然走来,心中先是一震,随后愤恨不已。
“你这奸夫,倒有几分本事。”
麻素阿兰却对赵笙大喊:“你快走,不要管我,这些人疯了。”
赵笙看着这诡异的布置,又是灵堂又是婚堂的。
所谓冥昏,竟是用一个活人女孩的性命去陪葬,实在是有违人伦天道,野蛮而且残暴。
他质问莫代家主:“莫代家主想替儿子报仇,却与自己的杀子仇人联手,祸害一个无辜之人,难道就不怕,你的儿子死不瞑目吗?”
莫代家主眯了眯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但凡你细心一分,仔细追查一下,就会发现,这几日与你来往的那个姓邓的商贾,在妓院里接触了你儿子。莫代雷就是因为吃了他给的药,才一命呜呼的。他以此挑拨莫代家跟麻素家的关系,想让你们斗起来,好从中得利,而你不仅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与他蛇鼠一窝,如今还要行如此凶残之事,祸害旁人的性命。莫代家主,你真当西南地界,没有律法能惩治你吗?”
“呵呵,小子,你以为空口白话胡扯几句,我就会相信你的话?再说了,就算姓邓的当真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你与这贱人,今日也要为我的儿子陪葬。等杀了你们,我自然不会放过那个姓邓的。”
说罢,又看了一眼巫师。
巫师再次摇起手中的铃铛,结果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不信邪,又摇了摇铃铛,屋外的稻草人还是原地不动。
他惊讶,冲出去一看,发现原本应该听令行事的稻草人,竟一个个散了架,不成人形了。
怎么会这样!
这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