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胥年坐到她身边,近距离的又一次打量起江夏,她发现她每一次看见这个女孩,心里都会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羡慕,又或者是嫉妒。她这样年轻,这么好看,眼神澄澈的像没有污染的清泉,她身上几乎具备了粱胥年所有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活泼热情,充满希望,生命力顽强。
忽然就明白了为何盛怀仁会对她如此着迷,粱胥年心里苦笑,如果她是个男人,比起自己这块茅坑里的硬石头,也一定会选择江夏这种软绵绵又色彩斑斓的小花。
“你最近还好吗?”粱胥年开口问。
语气像个多年未见的老友。她开了口之后也觉得有些惊讶,自己为何会以这样一句话开头。
江夏愣了一下,笑笑:“嗯,盛怀仁对我很好,我们在一起很开心。”
粱胥年听了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苦笑:“大概他跟我在一起十年都没跟你在一起十天开心吧。”
江夏听出这话里的一丝悲凉,发觉这个女强人今天意外的友善,不像之前几次见面那样咄咄逼人。于是心里也放下了一些戒备,笑道:“你和陈光在一起不也是一样?陈光很会耍宝逗女人开心的。”
粱胥年笑笑,“戏看多了会腻的。”想了一下又问:“你是怎么做到的,跟陈光在一起那么久都不烦的?”
江夏听完也笑了,“我也不知道,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和陈光在一起这六年都跟做梦似的,也没个逻辑道理,就那么傻乎乎的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
粱胥年道:“女人年轻时都要傻几年的。”
江夏道:“这话说的蛮有道理,那是不是说明我经历了陈光之后就长大了?”
粱胥年笑而不语。
江夏想了一下,又问:“那你呢,你经历了盛怀仁之后,长大了吗?”
粱胥年道:“岂止是长大了,我已经老了。”
江夏又想起盛怀仁奶奶的话,胥年都三十七了。
便对粱胥年说:“盛怀仁的奶奶很喜欢你,希望你有空能常去看她。”
粱胥年目光一动,“他已经带你见过奶奶了?”
江夏点头。
粱胥年又问:“那盛家人你还见过谁?”
江夏道:“还没有见别人。”
粱胥年道:“盛家的大门不好进,你这么天真善良,要多加小心。”
江夏心里算了一下,这已经是第三个人跟她这样说了。宋玉婷,盛奶奶,粱胥年,这三个女人没一个是好惹的,竟然能说出同样的话来。盛家的大门到底是有多难进?
陈光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江夏和粱胥年并肩坐在一起,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可走近了又发现两个女人的表情都很平静,于是困惑了。
粱胥年看着陈光道:“你怎么关机呢?”
陈光回答:“我出去了一趟,结果手机被偷了......”
粱胥年惊了一下,“你去哪儿了,手机还能丢?”
陈光眼神里露出难色,“我出去看房子,你不是急着想让我跟我妈搬出去住么......”
粱胥年皱皱眉头,“江夏替你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陈光看向江夏,尴尬写满一脸,“谢谢你夏夏,是你把我妈送来医院的?”
江夏道:“阿姨找我吃饭,结果吃到一半突然发病了。”
陈光苦笑一声,“是骂我的时候太激动了吧?”
江夏很想说一句,亏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却没有说出口,只是笑而不语。
她站起身,“那你们在这等吧,我就先走了。”
陈光干笑着,“夏夏,谢谢你了。”
粱胥年却对着楼梯口怔住了,因为她看见盛怀仁正向这边走了过来。依旧是黑色的西装,条纹领带,脸上的表情却变了。
粱胥年一直紧盯着盛怀仁,眼看着他走过来,手自然的放在江夏腰间,眼神那么温柔,语气也温柔:“我来接你了。”
江夏扬起小脸,笑道:“不是说不用来接我么,你工作怎么那么闲啊?”
盛怀仁笑着,不说话,拉起了江夏的小手,眼睛里只有江夏,看都不看陈光一眼。
粱胥年觉得,她也被他排除在视线之外了。
陈光道:“盛总,来接夏夏啊。”
盛怀仁这才看了陈光一眼,“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她夏夏?”
陈光愣了一下,“啊?”
江夏也有些发蒙,不明白他干嘛突然提这种要求。
盛怀仁揉了揉江夏的小脑袋,眼锋扫过陈光,“江夏是我的未婚妻,我不想别的男人叫她叫的比我还亲密。”
☆、第59章
粱胥年还是头一次见到盛怀仁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对人讲话。在粱胥年的印象里,虽然盛怀仁一直都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盛家大少地位,对人的态度却一直都是谦和有礼的。也不是说这个男人真的有多亲切,只是他的教养使然。
而此刻的盛怀仁,紧紧搂着江夏,眼神盯着陈光,目光里竟然有一种雄性动物与敌人争夺配偶时的狠劲。
让她看了觉得有些好笑,盛怀仁这是攒了十年的闷骚终于爆发了么。
可随即又觉出一股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