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答应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盛怀仁说。
江夏转过脸看他,眼睛里泪水晶莹如珍珠,“可我要的不是一个交代!”
她全身颤抖着,缩成一团,“盛怀仁,我要收回我刚刚说的那句话,你不是一个大好人,你就是坏人!大坏人!”
盛怀仁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小家伙窝在床上哭,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哭,明明之前每一次看到的都是她明媚的笑脸。
心里像刀割一样痛。
他想过去紧紧抱住她,却又全身定格一样的一动都不能动。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抱她呢?
江夏就这么蜷缩着,一直哭,一直哭。
凄楚的哭泣,声音凉凉的,每一声都像是一把冰刃,刮在盛怀仁的心上。
直到窗外浓的化不开的夜色终于暗淡了,隐隐的天际吐出一丝若隐若现的微光。
她已经哭得累了哭不动了,眼睛里干干的早已没有了眼泪,只是全身还是止不住的一颤一颤。
盛怀仁一直看着她,颓然的眼睛里布满了心疼的血丝。
宋玉婷打来电话,告诉他自己正在来送早饭的路上,语气里带着些调笑,“哥,这一晚上没浪费吧?”
盛怀仁没有回答,挂了电话。转头看见外面已经蒙蒙亮了,微弱的晨光打在小家伙脸上,他才觉出,她脸上的红已经退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惊的惨白。
他再也忍不住的走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小小的身体,那么瘦,那么软,凉的彻底。
“江夏,别再难过了好么?”
小家伙在他怀里微微动动,“剩坏人,你要勒死我了!”
盛怀仁急忙松开她,满眼疑惑的看着她的小脸,“江夏?”
江夏惨白的脸上露出个没心没肺的笑,“我没事了,不好意思昨天吓到你了,还让你陪着我一夜没睡。”
盛怀仁还是难以置信,“真的?”
江夏又笑了一下,然后点头,“嗯,我觉得,我昨晚哭的比我之前这二十几年来流的眼泪还多。居然还是在海边,真是应景了。‘听,海哭的声音......’”她扯着沙哑的嗓子唱了一句跑调歌。
宋玉婷带了两只保温瓶过来,打开盖子,香飘四溢。
“放心吃吧,这一次小姨跟我说她跟□□保证肯定没放蜂蜜。”宋玉婷笑道。
江夏笑嘻嘻的拿着勺子吃了一口粥,“嗯,真好吃!我昨天晚上就饿了!”
宋玉婷看着江夏白的跟纸一样的脸色和哭肿的眼睛,目光微动,“怎么这过敏反应下去了,脸色就白成个这样?”说着看向盛怀仁:“你昨晚怎么照顾的人家啊?”
盛怀仁沉默不语。
江夏笑着又吃了一口,“哎呀,这个煎蛋好好吃!”
宋玉婷看着盛怀仁那张冷的吓人的脸,一眼就看出有问题,却也不戳破。笑道:“你多吃点儿,一会儿还得跟我们一起去爬山呢。”
江夏问:“爬山?”
宋玉婷道:“去看望我妈妈啊,她现在呢在庙里面修行,可是那座庙呢,在山顶,哎,爬一次累死个人。”
江夏目光流转,“姐,我真要去吗?”
不等宋玉婷开口,盛怀仁便道:“江夏身体还没有恢复,今天还是再在医院休息一天,确定没事了再出院。”
宋玉婷有些不高兴,“都说好了一起去的。”
江夏只好开口道:“姐,那个,你也看到我脸色不好了,我确实想休息......”
宋玉婷只好说:“行吧,那你就在这再休息一天,我们晚上回来接你。”
江夏胃口还真是不错,竟然把小姨准备的早餐都吃完了。盛怀仁看她精神状态确实像是恢复了,虽然还是觉得蹊跷,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摸摸她的头,“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张医生一会儿还会来再看看你。”
江夏抿嘴笑笑,没有说话。
宋玉婷跟着盛怀仁离开了病房,刚一下楼,宋玉婷就粗暴的揪住盛怀仁的衣领,“怎么回事儿?昨晚到底怎么了?”
盛怀仁觉得烦躁,拿开她的手,“王准回来了没有?”
宋玉婷道:“没有啊,对啊,王准哪去了?”
盛怀仁拿出手机打给了王准,“王准,你在哪?”
电话里王准答:“盛总,我在来C城的路上,有点堵车,大概半小时会到。”
盛怀仁又问:“你把梁胥年送回家了?”
王准答:“是,盛总,已经安全送回家中。”
盛怀仁“嗯”了一声,“她精神状态还好吗?”
王准顿了一下,“回去路上哭了一个小时十五分钟,后面的一直到回到家里的两个小时都很安静。”
盛怀仁道:“知道了。”
挂了电话,看到宋玉婷犀利的眼神,盛怀仁叹口气,拍拍宋玉婷的肩,“走吧,路上说。”
江夏看着两个人走出病房,刚刚还满是神采的眼睛便呆滞了。
值班医生下班之前还特意带着护士过来嘘寒问暖了一下,她也只是面无表情的任由护士给她测体温。
那个值班医生觉得有点紧张,昨晚还挺欢脱的一个人,全身红的跟龙虾一样都能有说有笑的,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