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这外甥女来得频繁,她虽然对上一世的事情心有余悸,可到底是嫡亲的外甥女,她自然会忍不住心软。上一世阿月难产之事,她对清婳也是怀疑,可是不是她做的,还不确定。眼下她这般细心体贴,她又知道她在卫国公府的处境,难免有些动容。
老王妃一贯最疼爱自己,如今身边多了一个温清婳,姜月自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像是自己的娘亲要被抢走一般,可再不舒服,也不能耍性子,只淡淡道:“我同温姑娘见过几面。”之后又看着老王妃问道,“娘,您又病了吗?”
老王妃含笑道:“不碍事,都是一些老毛病,清婳是小题大做了。”
“姨母的身子金贵,自然是半点马虎不得的。”温清婳一脸关切道。
听了老王妃的话,姜月松了一口气。
毕竟是从小养大的小姑娘,老王妃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她知道阿月心里不开心了,遂道:“好了,阿月你刚回来,现在先回去好好休息,待会儿我让厨子给你做一些你最爱吃的菜。”
“嗯。”姜月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温清婳,这才出了满庭居。
楚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他看着她从自己的身边走过,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笑意。他是知道她的,在她的心里,最在意的便是娘,不然也不会因为娘的关系答应与他的亲事。
可是清婳为何突然会出现在庄子里?
楚慎收回目光,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和一旁的姑娘,自那场大病之后,娘便断了一切来往,就连自小就疼爱的清婳都没有再见过,如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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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走在回临月居的石子路上,敛睫不语。绿珠见自家姑娘心情不悦,也不敢说话,只在一旁静静跟着。
姜月轻叹一声,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小心眼,可是上次娘明明同她说过,让她离这温姑娘远一些,如今却让温姑娘在自个儿身边照顾着。温姑娘是娘的外甥女,据说小时候十分的疼爱,她之前不知道这些,只觉得反正娘最疼的是自己,就连楚慎这个亲生儿子,娘也可以为了她而训斥一番。
她自小无父无母,最亲近的便是娘,娘对她的疼爱让她养成了这个娇娇性子,可说到底她还是觉得很幸福的,虽然,有时候她也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回了临月居,薛嬷嬷见自家姑娘不大开心,心里也有些明白,忙小声安慰道:“那温姑娘不过小住几日,姑娘不必介怀。”
她这的确是安慰的话。她可听说了,最近两个月温姑娘频频来庄子,毕竟是亲外甥女,老王妃自然会心软,这才留着住了几日。她是过来人,知道这温姑娘是何居心,若是单纯的孝顺老王妃,又为何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姑娘去了王府,庄子里正是最冷清的时候。
姜月摇了摇头,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瞧着薛嬷嬷,道,“薛嬷嬷,我是不是太小气?”之后又是低着头,“我总觉得,娘会被温姑娘抢走。”毕竟这温姑娘样样比她好,不像她娇娇气气的,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薛嬷嬷知道姜月心里难受,柔声道:“姑娘想多了,温姑娘再好,哪里抵得过你同老王妃十几年的感情?”
这话说得倒是真的,她在娘身边可是待了整整十几年了。想到这个,姜月的心里才好受了一些,下一刻便弯了弯唇,眼睛亮晶晶的。不过是一个温清婳,都让她觉得如临大敌一般,她实在是太窝囊了。
“老王妃那边,姑娘或许不用担心,只如平日一般多加关心……”
“我自然是关心娘的。”姜月忙道。
“老奴知道,不过姑娘,王爷那儿,你可要看紧一些。”薛嬷嬷压低了声音。
楚慎?听薛嬷嬷这么一提,姜月才想起来,之后却是语气恹恹:“薛嬷嬷你不是说过男子三妻四妾极为寻常吗?若是衍之哥哥当真瞧上了温姑娘,那我也阻止不了啊。”若是他们两情相悦了,她倒是成了局外人了。
“姑娘怎么能说这般的丧气话?”薛嬷嬷心里头却是急,问道,“这几日姑娘又和王爷闹脾气了?”
说起这个,姜月心里不舒坦,懒懒的坐在软榻上,纤白的玉指把玩着乌黑的墨发,不悦道:“哪里是我同他闹脾气,明明是他不想见到我。薛嬷嬷你都不知道,他这个月每日都很晚才回府,可是却日日空闲。”
怪不得姑娘这么生气?薛嬷嬷顿时明了,忙道:“那是不是那晚……”
“那晚他早就睡了,能发生什么?”姜月道。她也是糊里糊涂的,明明楚慎待她愈发的亲近起来,怎么那一晚之后便什么事情都变了,之前她月事来的时候,楚慎明明一副很担心的样子啊?姜月越想越奇怪,眸色一亮,不禁猜测道,“你说衍之哥哥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姑娘了?”
虽说王爷不近女色,可这也不无可能,薛嬷嬷一想,顿时担心了起来。
看着薛嬷嬷这般,姜月心道:这下可好了,庄子里有一个温清婳同她抢娘,外头又有一个不知名的姑娘同她抢楚慎。
薛嬷嬷也没办法,这姑娘还未嫁过去,王爷若是当真要寻欢作乐,饶是老王妃也管不着呀?之后只叮嘱了姜月几句,让她对王爷多关心一些,思来想去,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