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一抽,“过几日回来,我会再雪前耻,公主记得等我。”
“……你可以走了,不送……”
接下来的几日,我如他所言乖乖的留在宫中,陪陪父皇,见见母后,找找嘉仪,散散步,倒过得安逸平静,辗转而过。
父皇身子有所好转,亦能上朝议政,但他更多时候是让景宴处理朝政,把诸多大权交予景宴手中,满朝文武但凡不是瞎得都看得出他已有了让贤之意。
经祭天大典之后,景宴行事也愈发有了王者作风,再加上内阁赵首辅与李次辅一力支持,他未来的帝位已是固若金汤。
虽然令我略感不安的是他的身体因繁重的政务更弱了些,除上朝以外的时间暖炉不离身,日日以汤药奉之,夜深露重咳嗽不止,太医皆说太子体弱,应多加休息切勿过于操劳。
我想,父皇始终面有凝色,若太子不堪重负而倒,那才真是前景堪忧。
这就是父皇开始考虑太子娶妃的原因,得让皇室尽快添加子嗣。
原本景宴就有个心仪的女子,后因家世平平只是个六品同知的女儿,纳为良嫔,这两年来亦无所出,太子妃之位悬而未决。
赵首辅千金赵嫣然自然是一个理想的人选,父皇听闻赵庚年此前应允了这桩婚事,本是颇为喜悦,谁知赵庚年匆匆进宫哭诉道:他的女儿被叛贼聂然所绑架了,求皇上与太子派兵前去营救。
赵嫣然被聂然给拐了?
我觉得颇有些荒唐,不过见赵首辅那般焦虑痛心,又觉不似作伪。
父皇安慰赵庚年,说太子早已派兵去追,若真见到令千金必然会把她平安带回来。
我在一旁揉着眉毛想,只怕见到了令千金,也未必能将她带回。
果不其然,下了朝之后,赵庚年前来我长乐殿,道有要事与我相谈。
我屏退众人,还未开口相询,赵庚年便跪□,颤颤巍巍道:“老臣恳请公主救小女一命……”
我连忙搀他起身,“赵阁老何出此言?本宫既视嫣然为友,自会救她……”见赵庚年摇头苦叹,我问:“是否,并非聂然虏走嫣然,而是嫣然自己跟他走的?”
“当日公主同老臣一番言辞,令老臣苦思良久,终向小女道破,若她不愿嫁予太子,老臣不会强迫,只要老臣忠于皇上忠于太子,赵家也不会受到牵连……”赵庚年垂下眼,“小女得闻后自是开怀不已,谁知京中没几日便传来通缉追捕聂然的消息,当夜她便留书出走,说是要确认聂然的平安再回来……”
我轻叹道:“嫣然啊嫣然,她是何等的聪明,本宫以太子婚事为胁答应留聂然一命,如今聂然逃出京城,她料想我未必还会遵循诺言,故而才亲自前往,若她能到聂然身边,便是一个很好的人质,纵使追兵追上,看在赵府千金的份上也不敢赶尽杀绝,她不是去确认聂然平安,却是去保聂然平安的……”
赵庚年正欲张口,我道:“以我对聂然的了解,他不会为难令千金的,若是嫣然要走随时可以回来,可她的心在那儿,只怕我也是无能为力……”
赵庚年沉默半晌,终道:“正因如此,老臣才前来求公主相助……也只有公主你,才能带回小女啊……”
“这……”
“公主,”赵庚年往后倒退一步,再度跪□,“老臣只有嫣然这一个女儿,若她有什么闪失,老臣……”
我终究还是应允了赵首辅。
他确实是老谋深算,知晓我与聂然素日的那些恩怨,只消我能让聂然对赵嫣然说出什么绝情的狠话,嫣然自然会死心离开。
可如此一来,我就要再一次面对聂然了。
就在我离京三日后,青州传来消息,宋郎生已擒获叛贼聂然,现押于牢中。
我所距离青州不远,赶了一夜的路,终于抵达了所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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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完整)
一到青州衙门,便得闻赵首辅千金在官兵擒拿叛贼时受了伤,好在宋大人及时救下,已无性命之虞。当我问及她是如何受的伤,青州知府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只道赵千金已安顿在他府邸内休息,派了人贴身照顾,不会有什么大碍。
已是二更时分,宋郎生一行中军营的人都还在驿馆内歇息,我稍加思付,还是决定先去探探赵嫣然,若她并无大碍,我根本不必多此一举。
谁想一进府邸宅院,就传来极大的骚动,府内的丫鬟们神色慌张,更有大夫们匆匆赶往内院。
原来赵嫣然在闹自尽。
或许不能说她是在闹,大夫说,她割腕的力度毫不含糊,单是止血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是迟发现一步,恐怕就真的能够自尽成功了。
知府早已吓得面色铁青,除了狠狠叱骂伺候的丫鬟,只得哆哆嗦嗦的求我恕罪。
我觉得这种事当然不能怪他,毕竟在自杀方面我也是一个极有丰富经验的人。一个人要是真想死,头埋被窝里咬舌都能死的了,哪是旁人能阻拦的了的?
好在赵嫣然命不该绝,止了血灌了药后沉沉睡去,短期内她应该是没有力气把自己的舌头咬破的。
我让那些吓得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