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大家说的热闹,赵蓉笑对赵长宇道,“阿白还能变样不成,中了举也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倒是你们去迎阿白,别忘了贺一贺腾表兄。”
大 家对腾表兄没什么意见,关键是腾表兄的娘太闹心。不过,赵长宁毕竟十五岁了,平日里常出门的人,又是家中长子,心眼儿也有一些。故此,闻言只道,“这也不 用你说,表兄阿白他们必然一起回来的,难道见了表兄还能转身就走,自然要贺一贺表兄的。”赵长宁深嫌赵蓉废物,成日间诗啊词的,自以为是世间第一才女,不 干一点正事,弄出个妖里妖气的贴身丫环,酿出祸事。
赵蓉一心一意沉浸在凌腾中举的心事中,无暇驳赵长宁的话,神思已然飞远。
凌氏又着紧的吩咐白婆子带着丫环去打扫苏先生的屋子。
举人归来的热闹就甭提了,排场自不比春闱,但,春闱的地点是帝都,就算知道家乡哪个人金榜题名,彼时进士老爷已在帝都,哪能如现今这般,新出炉的举人一股脑的荣耀还乡。外头看热闹的人,比起庙会也不差了。
赵长卿没去药堂,就在家等着,听到苏先生到家的消息,赵长卿连忙出去相迎。苏先生还是老样子,平和恬淡,倒是苏白,乍一看真是吓了一跳,赵长卿惊叹,“阿白怎么长这么高了?”小两年就蹿了一颗头。
苏先生笑,“像竹竿子似的。”
赵长卿给苏先生行一礼,苏先生挽住她的手,笑,“咱们进去吧。老太太、太太肯定等着呢。”
大 家直接去的老太太的屋里,凌氏本也在老太太屋内,见了苏先生自有一番热闹要说。彼此见礼后,苏先生笑着说起甘肃府的事,“因大家伙一起去的,甘肃府也有朱 家的别院,我们就一道住在了别院里,七八个秀才,他们一处讨论功课。我就管着给他们料理料理琐事,这次他们住在一起的八个秀才,中了四人。还有两位举人, 一个是陈家三郎,应是太太娘家大侄女婆家三房的小叔子。另一位是朱家的孩子,叫朱唐的,是陈三郎的姑家表兄。可惜庆哥儿,不然凭他的才学,必有一席之地 的。”苏先生话音一转,笑,“不过,这也说不上可惜,庆哥儿才学是在的,三年后再下场,名次必佳。”
凌氏笑,“先生说的是。”又望着如皎月辰星一般的苏白,赞道,“这两年不见,阿白愈发出息了。”
赵长卿笑,“长大了似的。”
凌氏嗔道,“什么叫长大了似的,本就是大人了。整个边城比阿白更出息的孩子都不多见。”这孩子生得是当真好,又有这一腔才学,年纪轻轻的中了举人,当真好儿郎!
苏先生笑,“孩子是自家的好,太太看他,自然样样都好。”
大家说了几句话,赵勇便带着男孩子们去了西厢说话。
苏先生又道,“当时在甘肃知道朱家老夫人、老太爷的事,虽说世间难免生死悲欢,依旧叫人伤感。这边城,如朱老夫人这般胸怀宽阔的老人家实在是有一无二,当初阿白在族学附学,朱老夫人多有关照。我想着,什么时候叫阿白去祭奠一番才好。”
父母离逝时间未久,赵老太太眼睛微涩,拭泪道,“也好,母亲临终前犹不放心族学,特意分出一万两银子用于族学哪。”
“老夫人的眼光深远,常人所不及。”感叹了回朱老太太,苏先生劝赵老太太道,“老太太与老夫人母女情深,自然伤感。只是若老夫人泉下有知,知您伤感若此,怕要担心了。”
赵长卿亦劝道,“是啊。祖母,如今阿白刚中了举人回来,咱们正当高兴才是。先生怕还不知道,明年阿宁和梨果也想着下场一试。”用别的话引开了朱家事。
苏先生笑,“看来他们这两年没少用功。明年他们十六了,也该下场一试。”
凌氏笑,“梨果那孩子念书向来出息,阿宁有空就跟人出去跑马玩耍,还不知成不成?”
苏先生最是个明白人,笑道,“阿宁心胸开阔,念书也是用功的。若是太太担心,反正阿白回来了,叫阿白帮他们看看文章。说不上指教,好歹一道进益。”
凌氏高兴的合不拢嘴。
赵长卿问,“明年春闱,先生,阿白要不要下场?”
苏先生笑,“若是预备春闱,恐怕就不能回边城了,得急着往帝都赶呢。阿白的文章,秋举尚可得一二名次,放到帝都就寻常了。我思量着,叫他再好生念几年书,待下科不迟。”
赵 长卿亦道,“这样稳健。”苏白秋举的名次很不错,但,西北的念书质量向来不及江南与帝都这块儿,与其着急明年的春闱,反不如再等三年,夯实了基础,若能一 举夺得好名次,一辈子前程的根基就有了。不然,若在两可之间,落榜倒罢了,万一弄个同进士,恶心就能恶心死人。
大家说着重逢的话,傍晚开了两席,热闹了半日方歇。
接 下来,苏白忙的仿佛一个陀罗。知府大人那里设宴请新科举人,还要去看望官学的先生、族学的先生,另外同窗之间的应酬也少不得。再有,苏白、凌腾、陈三郎、 朱唐几个抽空去了朱家,朱唐本就是朱氏族人,余者三人都是在朱氏族学附过学的,同朱庆关系也好,朱老太太过逝,几人去上柱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