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赵长卿并没有拒绝。
赵长卿是个心细的人,沿路透过车窗往外看,不禁问,“陈管事,不是去将军府么?”这路有些不对啊。
陈安道,“是少将军的外宅,在青云巷。”
赵长卿便不再问了。
赵 长卿提心吊胆的一路,到了青云巷,跟着下人进了内宅,真正见了病人才知其请她的缘故。这病人的确有桩怪癖的,等闲不见男人。只是,如今正有一个高大威武的 男人坐在床畔,男人握着女人的手,脸上满是担忧心疼。病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以前赵长卿在万花楼给看过病的瑶瑶姑娘。
丫环柔声通禀,陈少将军忙道,“赵大夫,你快给阿瑶诊一诊,她这两日总是咳嗽,也吃不下饭去。”
瑶瑶姑娘美貌如昔,只是眉间淡淡忧郁不散,十分惹人怜惜。丫环搬来圆凳,赵长卿便坐下了。瑶瑶姑娘轻声道,“麻烦赵大夫了。”
赵长卿道,“姑娘信在下的医术,是在下的荣幸。”说着摆出小脉枕,三根手指搭在瑶瑶姑娘纤细的腕间。
并没什么大病,无非就是受了点寒,心绪忧虑,方至于此。赵长卿开了药,陈少将军又请赵长卿出去说话,问东问西问了好些瑶瑶姑娘身体的事。赵长卿道,“病不大,先吃三幅药看看。只是看瑶姑娘面有愁色,想是有些心事的,将军若有空闲,多开导瑶姑娘方好。”
陈少将军皆应了,又跟赵长卿道了谢,道,“阿瑶不喜别的大夫,她似与赵大夫投缘,往后少不得要麻烦赵大夫的。”
赵长卿欠欠身,“少将军客气了。”
陈少将军命人送赵长卿出去。
夏文等在外头,见赵长卿出来方放了心,两人一并回了药铺。到了药铺,给将军府的人抓了药,夏文方问,“没事吧?”
赵长卿道,“是旧相识。”悄悄的将瑶瑶姑娘的身份说了。夏文这才松了口气。
赵长卿笑,“来回这一趟,耽误了你吃饭。”
“这是哪里话,你虽有好武功,可若不同你一道去,我再不能放心的。”夏文自然的说了一句,笑,“良栋肯定给我留了饭,你赶紧回家去用饭吧,别叫家里惦记。今天没什么病人,你歇一歇,或是不来也没事。”
赵长卿打量他一阵,笑,“有点大掌柜的派头了。”
夏文玩笑,“我是神医兼大掌柜。”
两人说笑几句,赵长卿便回了家。
自此之后,瑶瑶姑娘病与不病的都爱寻赵长卿去说话。赵长卿倒是理解瑶瑶姑娘的寂寞,本是青楼出身,因容貌出众被陈少将军纳为外室。青楼女子如瑶瑶姑娘这般,都是既高傲又自卑,既纤细又敏感,身世凋零,心中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凄凉。
好在陈少将军当真是极爱重于她,好几次赵长卿遇到陈少将军到别院来看望瑶瑶姑娘。陈少将军一来,赵长卿立刻起身告辞。瑶瑶笑道,“将军不在时,也只有赵姐姐能来陪我说说话。将军一来,赵姐姐就要走了。”
赵长卿笑,“再不走,你心里都得嫌着我多余。你什么时候闷了,我再来。”
瑶瑶命丫环好生送赵长卿出去。
陈少将军见桌间有瑶瑶新写的字,便拿起来看,笑道,“怎么抄起经书来?”
瑶瑶忙将桌上的经文收拾齐整了,说,“这是平安经,等我抄好了放到菩萨跟前,可以保平安。我以前就听说边关不太平,你又是干武行的,这经是保佑你的。”
瑶瑶亲倒了盏茶奉给陈少将军,柔声道,“我听赵姐姐说,腊八的时候她铺子里还往外施粥来着。她还买了五百两银子的陈米给庙里,叫庙里为她捐出去舍给穷苦人吃。我想着,我也拿二百两银子给庙里买米救人,你说好不好?”
陈少将军笑,“二百两够干什么,我打发人拿一千两去就是。”
“这怎么一样?”瑶瑶樱唇微翘,埋怨道,“那是你的银子,又不是我的。”
陈少将军揽她在怀里,像抱个大娃娃一般放在自己膝上,亲昵的贴着瑶瑶娇嫩的脸蛋儿,笑,“什么你的我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咱们还分彼此么?”
瑶瑶轻轻的推拒着陈少将军扎人的下巴,嘴里坚持道,“不成不成,不用你出钱,我拿自己的体己,不写我的名字,叫庙里写你的名字,积了福德算是你的。”
陈少将军爽朗一笑,倍觉贴心,自然无有不允。
赵长卿因给瑶瑶姑娘诊病得力,遂成了瑶瑶姑娘的专人医师,过年时还收到了陈少将军打发人送来的颇是丰厚的年礼。
这也是大户人家的规矩了,大户人家都有自己常用的大夫,过年时会给大夫送颇是丰厚的年礼,算是以后一年的出诊费用,当然,还有保密费用。就省得如小户人家那般,每次请大夫出诊还有付出车马钱,没的显着寒酸。
依赵长卿的资历,不一定入得了陈少将军的法眼,陈少将军专门打发人给她送了份年礼,无非是对瑶瑶姑娘的重视罢了。
凌氏见了少将军送的年礼,实在心惊肉跳,她对“将军府”三字过敏。听赵长卿解释后,凌氏方微微放下心来,将这些年礼都交给赵长卿自己处置。赵长卿挑了些不大贵重的给夏文、凌二姐、赵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