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隽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一副市侩的嘴脸,俗气。”
怀清道:“我压根就是个俗人,莫非余大夫现在才知道不成。”
余隽没辙的摇摇头:“银子我是不送的,你不嫌弃,我还怕人知道呢。”
秋阳正好,怀清让甘草在院里放了桌子,让着余隽坐下,余隽指了指院子一边儿道:“这里若再种上一架金银花,就跟南阳差不多了,不想你倒是个念旧的。”
怀清道:“不是我,是两个丫头,心心念念惦记着南阳呢。”
余隽也不禁点头:“如今想来,在南阳的时候虽说成日不得闲,倒过得颇自在。”
怀清歪头看了他几眼:“这可不像余大夫了,莫非有什么烦心事不成?”
余隽能有什么事儿,真说起来,就是自己跟护国公府那档子亲事,余隽是见过赫连薇的,虽只一面,也颇为失望,看起来是个有些木呆的姑娘。
余隽没指望自己的妻子是什么倾国倾城的佳人,但至少不该是那个样儿的,这些自然不好跟怀清说,便岔开道:“我能有什么烦心事儿,倒是你这丫头,跟总督府哪位二少爷结了什么梁子?”
说起这个,怀清撇撇嘴:“我跟那混账结什么梁子,是慕容曦……”说起慕容曦怀清又不想往下说了,停住话头道:“总之都过去了。”
余隽摇摇头:“若真跟他有过节恐过不去,尹府大公子成了瘫子之后,尹继泰全部的指望都落在尹进宝身上,我瞧这位二少爷不像个有度量的,倒不是怕他,只怕他老子要跟张大人为难……”
☆、第105章
怀清道:“出京前四皇子曾跟我说过,尹继泰这人虽位高权重,却不是任意妄为之人,且为人谨慎,不似邱明臣持宠而娇,忘了本份,想来不会为了此等小事为难哥哥。”
四皇子?余隽愣了一下,不禁暗暗打量怀清,见她提起四皇子的时候神情颇为自然,不禁暗道,记得不久前,她提起表兄还会不自觉皱眉,一副不乐意提的样儿,如今这般莫非她跟表兄之间有什么……
余隽从来都知道表兄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放弃,对东西物件儿都如此,更何况对自己的心上人了,说起来也莫怪表兄如此,若是为了怀清做什么不值得呢。
冯子京半个月后到的益州,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怀清叫石头帮着他安置在府衙后头的小院,厨子跟小厮都是早备下的,只等冯子京这个主人一来就上前伺候。
冯 子京也没想到怀济会如此待他,处处安置妥当,这份恩义着实让人感动,故此,更踏下心来要帮着怀济,帮着蜀地,更帮着自己做出一番大事来。存了这份心,只在 益州待了一日,就带着小厮去勘察民江上下游的状况去了。冯子京既来,筑堰的事儿就算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看老天爷了。
一晃便过了重阳,院子里的两盆菊花谢了,怀清让移到屋子里去,这么贵的花,虽说无花可赏了,也不能丢了吧,叫银翘照顾着说不定明年还开呢。
这几天阴天,怀清便又不想出屋了,只在屋里翻书写大字消遣,甘草在炕边儿上一边儿做针线,一边儿跟怀清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儿。
甘 草笑道:“姑娘是没瞧见,那天冯大人刚来的时候,脸上可还带着伤呢,正好我到前头去,瞧了个满眼,半边脸儿留下几条浅淡的疤,瞧着倒像挠的,姑娘前头还说 冯大人得拖家带口的来,如今就一个人耍单帮,脸上还有这样的伤,弄不好是两口子闹翻了动起手来,让冯夫人挠的。”
银翘把茶放在桌上,听了这话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话儿可是,连咱们府里的厨娘私下里都说冯大人指定是个惧内的,光瞧那脸上的伤就知道了。”
怀清板起脸瞪了两人一眼道:“背后论人长短岂非君子所为,回头去知会府里上下,不许再私下议论此事,若再让我听见一星半点儿,莫怪我不讲情面。”甘草跟银翘两人知道别瞧姑娘平时好说话儿,真板起脸也是说一不二,忙低下头应了。
主 仆三人正在这儿说着话儿,忽的石头进来道:“姐姐,可不好呢,灾民把咱们益州城的城门都围了,亏了府丞刘大人及时下令关了城门,不然灾民涌进来,益州可乱 了,姐姐是没瞧见,乌泱泱的跟潮水似的,石头瞧着怎么也有数万人之多,这还是现在,到明儿不知又会多多少呢,一个个饿的眼睛都蓝了,恨不能连城门都嚼 了。”
怀清一惊,蹭一下站起来道:“哪里来的如此多的灾民?”
石头摇摇头:“可是呢,听见说不知从哪儿得的信儿,说咱们益州府要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故此都奔着益州来了。”
怀清脸色一变,暗道,自己还真是高看了尹继泰,能干出这种事儿的除他再无第二个人,他对蜀地最为熟悉,只要使人去灾民聚集之处散播些许谣言,那些灾民如今命都快没了,哪还顾得分辨是不是谣言呢,只要有活的希望,谁不奔着来。
想起什么,忙道:“我哥呢?”
石头:“大人正跟府丞刘大人在前头商量此事呢。”
刘凤岳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儿,可即便如此,没有圣旨就开仓放粮也绝不可行,皇上若追究下来,可不止头上这顶乌纱帽,恐脑袋都要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