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的家伙,想到外界盛传这位许同知爱民如子,此次云南郡遭灾,朝廷未曾拨款赈灾,他自己居然就解决了此事,一点民怨没生,可谓手段老辣,偏遇上武小贝的事儿,怎么就糊涂起来了呢?
武小贝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这算去年一名美人怀了身孕,他直接将人送回王府去安胎,听说年中也生了个儿子,他都没觉得能跟小贝比。
崔五郎大概是瞧清楚了宁王心中所想,坏笑着满饮了一杯,指着许清嘉笑:“许大人怎么就跟卖子一般呢?”本来还要几句话,见许清嘉一双醉眼看过来,立刻闭了嘴,以示自己什么也没说。
许同知是个好性子的,得罪了不要紧,可是他家里那一只胭脂虎就不好得罪了,他可不想被胡娇记恨。
宁王殿下嘴角暗抽,很想跟许同知说明一下,他带着武小贝回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难道还能发生什么事儿不成?许同知的担忧虽然令他动容,但他对自己的能力也是非常有自信的。
轮到胡娇,就不似这么欲语还休,非要灌完了酒才半吐半露的表示担心了。她是当娘的,除了给武小贝打包了随身衣物,还准备了一堆他喜欢的吃食玩意儿,聊解他路途寂寞。
武小贝还不知道自己要被宁王打包带走,从这里走向大周帝国最繁盛的地方,见识权力巅峰之上的风景。只当要跟着宁王出门远游,过个三五日就回来了。亲过了妹妹,与依依不舍的许小宝告别,约好了回来之后一起去学堂再创战绩,最好是将段家小子们打的落花流水,最后拍着胸脯子表示:男子汉大丈夫……哎呀哥哥我还没走就已经开始想你了可怎么办?!
兄弟俩的小胖手使劲揪在一处,胡娇在后面也觉感慨不已。亲自提着武小贝的包袱去见宁王,嘱咐了得有一箩筐的话,从吃喝到玩耍,还有功课进度,生活习惯,宁王自觉长了许多见识,原来……孩子是这么带的!
认识这妇人多年,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啰嗦,只一个保暖问题就交待了快半个时辰,摸了又摸武小贝的大脑门,末了将他香软的小身子搂进怀里,轰炸完了老子开始轰炸儿子,就连酒后才醒的许同知也觉得老婆唠叨过头了。
宁王听她事无巨细的交待如何照顾好武小贝,还没觉出区别来,等是她开始跟武小贝亲自沟通,才察觉出她叮嘱父俩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武小贝的除了不能乱跑,要听宁王的话,不能随便乱吃别人给的东西,到一个人势单力孤,不要随便跟别人家的小朋友打架,每天按时睡觉练大字,最后似乎实在不放心,又向宁王要求:“小宝还小,身边又没侍候的人,等回了长安城,王妃定然会照顾好他。只是才离了家,能不能先让永禄跟着他,等他适应了长安城,再让永禄回来?”
听说侍候皇室的都是太监,永禄外部条件不够,只能暂时过渡一下了。
宁王殿下岂能拒绝?
一行人往外走的时候,武小贝感觉自己带走了永禄,最近几日哥哥晚上就没有睡前故事了,他就十分不好意思,向许小宝再三保证,一定会让永禄回来的。
许小宝很是大方:“小贝如果使着永禄顺手,就先让他跟着你罢,哥哥不要紧的,这么大了不听故事也能得得着!”就只是晚上再也没人跟他抢被窝了,白天也没人跟他抢好吃的了,当真是……十分的忧伤寂寞呀。
被当作物件推来挡去的永禄只能乖乖收拾了行李,跟着武小贝爬上了宽敞的马车。胡娇拖着许小宝的手儿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只觉心都被人剜走了一块,当真是……难舍难分。
武小贝从车窗里伸出脑袋来,笑嘻嘻朝他们摆手:“娘,哥哥,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胡娇:这孩子以为长安城是有多远?三五个时辰就到的邻省邻市吗?
她心里的伤感教这小子一句话就给打散不少,只能与许小宝与他不断挥手,待要再叮嘱,马车已经启动了。
骑着高头大马的许同知与宁王殿下并绺而行,准备送到城外再回来。沿途遇上了运药材的车队,似乎是今晚要在州郡住一晚,明日便要前往江南或者全国各地,但这些车队似乎走的都是同一个方向,便奇道:“这些人怎么走的都是同一个方向?我听说你解决了今年云南百姓的赈灾问题,没跟国库要银子,可有此事?”
“州府已经有了江南药商会馆,各县乡收药材的江南药商掌柜伙计以及赶车的来了都往那儿跑。”集中又便于管理。
关于此事的折子许清嘉已经递上去了,还没看到上面的批复。再说此事讲给宁王听也无碍,便将自己甫接云南郡的担子,千头万绪,又有九县灾民,都觉得要撑不下去了,没想到最后却是自家老婆机智,自行联络办成了此事,解救他于危难之中。
他本性坦荡,对着尉迟修不能说,免得横生枝节,更不能向朝廷申请嘉奖,也没这个先例。不但朝廷没有因为妇人参政而嘉奖的先例,相反还会认为他后宅不肃,自己又无为官之能,还要枕边人来出谋划策,说不定最后还要得个申斥,因此许清嘉心里未尝不想与人分享自家老婆的能干,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罢了。
如今有了个合适的人选以及机会,自然要讲一讲了。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