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日正是沐休,胡娇醒来的时候,许清嘉正靠在床头,拿着本书在读。她揉着额头睁开眼睛才瞧见许清嘉竟然还在身边,“夫君今日不去衙署办公吗?”
许清嘉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换来她一声惨叫:“脑仁都要疼了,你居然还弹!”
“让你长长记性,出门了喝酒竟然也不知节制。”
胡娇喊冤:“哪有?!我从通判府出来的时候还没醉呢。路上送了一回段姐姐,她醉的一塌糊涂,将她送回家我才回来,大约是吹了风,酒气上头,这才醉了的。”
许清嘉从床头小几上端过一个冒着热气的碗来:“起来喝点醒酒汤解解宿醉吧。看你以后还贪杯不?”
胡娇坐起身来,接过他递过来的碗,喝了好几口之后,忍不住揣测:“听说通判大人好酒如命,通判夫人灌倒了一桌子人,最后除了我跟韩夫人,旁的都喝倒了,通判夫人竟然面色如常,走路一点不发飘,酒量真正惊人。难道他们在这一点上志趣相投,平日的闺房之乐便是斗酒三百斗?”
许清嘉见她笑的贼头贼脑,都恨不得拿戒尺打她的手心让她长点记性:“尉迟大人此次前来是好是坏还不知道呢。府君都警惕了好一段日子了,你们后院的女人倒好,全都醉倒在了通判府上。也不知有没有吐出什么来?”这位通判夫人真是通判大人的贤内助啊。
胡娇眨眨眼,目光里闪着笑意,故意拖长了调子瞅着他:“尉迟大人怀不怀好意我倒不知道,但是尉迟夫人嘛,似乎……是对我家许大人怀有别样的想法。昨儿还说要送俩美妾给你呢,也不知是通判夫人的想法还是通判大人的意思。据说绝色无双,乖巧懂事,应该是两朵解语花,夫君高兴吧?!”
许清嘉明显感觉到了危险逼近,立刻明智的装傻:“阿娇就应该当场拒绝,告诉她为夫没有纳妾的意思。家有悍妻,为夫真是有心无胆啊!”若是阿娇答应了,那俩美人昨日恐怕已经跟车回来了,哪轮得到这丫头大清早说嘴?!
胡娇欺身而上,骑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咬了他的鼻子一口:“你说你一个大男人,长这么招人做什么啊啊?!”
许清嘉也很无辜:“这事也怨我娘,就应该将我生的丑一些,免得外面老有人惦记着我,让阿娇不痛快!”
胡娇笑的肚子都疼了,笑嗔一句:“没皮没脸!”从他身上爬下去洗漱了。
他一个大男人,在外面装端庄君子,在家里有时候居然透着几分可爱!
说好的官威呢?!许大老爷!
第七十章
经过通判府醉酒一事,各夫人们之间的应酬总算是停了下来。大约是喝醉的都觉得出了丑,各个都托病闭门不出。特别是段夫人,听得丫环描述了自己的丢人事迹之后,索性对外宣称要闭关理佛,为家人祈福。
胡娇提着点心带着俩淘小子前去看她的时候,她正靠要榻上由丫环捶腿捏肩,俨然是通判夫人的派头。两人熟不拘礼,胡娇是直接由管家迎了进来,到二门上由婆子抬着软轿送进去的。
“我道段姐姐这是躲起来不肯见人了,原来却是在家里琢磨怎么调教人啊?”她意有所指的眨眨眼,段夫人立刻会意,赶了捏肩捶腿的丫环下去,又让人带着小宝小贝去寻自己的儿子顽,让房里贴心的婆子丫环们看着,独独留下她们俩说话。
“你说怪不怪,我回来一想,还是觉得通判夫人过的比我快活,就想着用她的法子来调教人,结果丫环侍妾们都吓坏了。”
段夫人想引进外来先进的管理经验,让丫环侍妾们竞争上岗,哪知道大家都习惯了往日凶悍的主母,对这突然温柔起来的主母大是不适应,只当这是她新想出来的整治后院的法子,好几个美人都跪下磕头,将脑门都磕了青肿,最近功曹府上的美人们都流行戴抹额了。
不过……时近过年,天气又冷,戴个抹额还算应景。
惟独段功曹晚上得了夫人允许,光明正大去妾室屋子里,原准备好生度个春-宵,哪知道揭下抹额,看到美人紫肿的额头只觉败兴。回头责备段夫人将他后院的一众娇花都摧残的不能入目。——原来大家抹额下面都藏着秘密啊。
段功曹的想法是,哪怕不让他沾身子,也留几朵可入眼的让他欣赏欣赏啊。
段夫人好不冤枉:明明是她们自己磕的,她可没逼!
不过她凶悍惯了,就算喊冤段功曹也不会信。
胡娇安慰她,“天长日久,功曹大人总会明白姐姐的苦心的。”然后说不定功曹大人就如鱼得水了。
段夫人生了俩儿子,在后院里脚根又站的稳,似乎是见识过了通判夫人的能为,忽然之间便对夫妻之间的斗智斗勇深深的厌倦了。
“你说怪不怪,这些日子我都没管过他,他竟然日日跑到我院里来,连妾侍也不去看了。”这才是段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
以前她就跟防贼似的,被她捉住段功曹是落不到一点好,每次总能负点伤挂点彩,现在不管着他了,他倒每天都准时回正院报道,还天天小心看她的脸色。就好像她憋着什么大招一样。
知州衙署里,段功曹揪着许清嘉不放,非要趁着午时请他喝两杯。再过半个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