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静静地站在自己和成希已居住数年的小竹屋前,抬头望了望空中的明月,接着又将目光投向成希离去的方向,眼神中却满是平静,如同那海面下波涛汹涌澎湃,海面却宁静依然。
今年已经四十多的白泽已不复年少时的丰神俊朗,岁月留给他的,却是一股饱经岁月洗礼的沧桑感,这个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微微胡茬,皮肤微黑,而他的手却微微泛黄,却全不似一般老农的手那般粗糙,相反,白泽的手无比的细长,还泛着淡淡的草药清香。
是的,白泽自从带着成希来到这个小村子后,便一直以行医为生,而且,白泽对于村中居住的村民的药费收的极低,有时甚至无偿去给村子里的老人治病配药,村里人对于这位外来的白郎中也甚是敬佩,对于白泽一直带着的成希也是愈加的欢喜,只是令村民一直疑惑不解的是,白郎中每个月都会带着成希消失几天,回来之后的师徒两却又是一身狼狈,实在是怪异的很,但后来见得多了,村民们也就见怪不怪了,甚至偶尔还有村民会打趣他们师徒两是去外出行医被半道抢了劫。
白泽对于这些打趣也是付之一笑,并没有真正回应什么。
村民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心中一向谦和,温润的白郎中,却是一个暗夜杀人如麻的刺客,可能村民们脑袋想破了,也不会将那双救人无数的细长双手和沾满鲜血的刽子手联系起来。
突然,白泽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身体内的真气瞬间以极快的速度冲刷着白泽的经脉,巨大的压力从体内传来,瞬间压的白泽单膝跪了下来。
白泽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看了看自己吐出的鲜血,白泽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自己体内的伤势似乎又要爆发了,要想压制住,还得那个人出手才行。
可那个人现在又在哪里呢,而且现在自己也不在他手下做事了,就算遇到了他,他又是否愿意出手,帮助自己稳定伤势呢?
想到这儿,白泽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另一边,吴士祯的亲军和游落落带领的护卫队正互相对峙着,双方已经达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只待各自的头领一声令下,双方的将士便会即刻厮杀在一起。
双方的士卒都用手紧紧地握住佩刀,若是细细看去,就会发现,双方士卒的双手都有些微微的发抖,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放开自己腰间的佩刀。
刀已露芒,但并未出鞘,幽静的月光映衬着各自的铁甲,更显得格外肃杀。
而追击队伍中的将士虽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统领还不下令进攻,但却无人对其提出任何异议,只有吴士祯自己知道,他在等,在等所有被撒出去的暗谍小队聚拢过来,用绝对的兵力,碾压敌人,同时也是为了用最小的牺牲来换取更大的胜利,更好的保存自己亲军的实力,而游落落同样在等,他更多的是在为自己和身后的弟兄们积势,从京城护卫公主逃到这儿,游落落已经大战了不下七十次,而护卫队也从最初的一百多人,拼杀得只剩眼下的十几人。
游落落手中持剑,却始终未曾回头看一看这仅剩的十几位兄弟,他害怕他回头的一眸,会让自己的愧疚之意无以复加,十几位弟兄都曾跟随自己在沙场上拼杀,而今,弟兄们未曾死在敌人手中,却要死在自己人的刀下,如何不凄凉。
但游落落明白,自己不能退,不能害怕,甚至不能过多的对自己的弟兄们言语,护卫公主是自己最大的使命,就算是拼上自己的命,自己也绝不能后撤。
而对面的吴士祯此时却大笑道:“游将军,逃了这么久,想必将军一定口渴了吧,正巧,本将这儿带了一壶丹阳佳酿,不知游将军,能否与在下饮上一杯?”
游落落忽然也笑了起来,言语略轻快地说道:“吴将军真乃性情中人也,临阵居然也想小酌一杯,只是不知这酒,是行友之酒,还是临别之酒呢?”
“游将军真会开玩笑,我等皆为臣子,自然是交友的酒,若是游将军肯赏脸,不妨暂时先放下兵戈,我两阵前以酒会友,传出去,岂不又是一椿佳谈!”
游落落却是冷冷一笑道:“和一条会摇尾巴的狗作友,传出去,恐怕只会留下笑谈吧!”
吴士祯顿时脸色一沉,别人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因为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可能已经被自己杀的差不多了,但就是这个“可能”中,存在着自己杀不了的人,背后的那人是,眼前的游落落也是,在京都的时候,无论是官阶还是实力,游落落都强于自己,但现在这种境况,游落落居然用自己最忌讳的秘密来激自己,这可就是谁也容忍不了的。
“你找死!”吴士祯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豺狼,一向云淡风轻的面庞,此刻已是再也压制不住怒火。
吴士祯当即挥手下令,让在场自己所有的亲军围杀而去。
此时站在吴士祯背后的副将吕候眉头紧皱,他试图用身体挡住愤怒的吴士祯,说道:“将军,真的不等封死完所有的生路再出手吗?”
“怎么,你居然质疑本将的决定?”吴士祯语带不屑的说道。
吕候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他终究还是咽了下去,默默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刀。
伴随着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