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虽也好,却不如那般鲜美。”
傅沐槐见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只听得呆若木鸡,半日才说道:“听闻大夫在太医院供职,只与嫔妃看诊,并不能伺候皇上。”顾华年点头说道:“与娘娘们看诊,时常也能遇上皇上,一年里总也有个两三遭。”傅沐槐听他只是胡吹法螺,便随口问道:“这齐尚书,似是咱们城里林知府的岳丈。”
顾华年将头一点,说道:“这齐尚书可是好生了得,家中累代为官,虽不能够与那等开国元勋相较,如今也算个世家了。他家中一共养了三子四女,林知府娶来的,乃是他家正房太太养下来的,第二个姑娘。我在京中时,倒也会过她几面,为人爽利,又会做又会说,却是个大家闺秀。一晃嫁过来,也有这些年了,也算‘绿叶成阴子满枝’。她家另几个子女,也算不辱家风。长子见在禁军衙门做统领,次子投在吏部做了个侍郎,三子年小,去年听闻也考出来了。那几个女儿,也都嫁进了名门。这样的人家,就是有这等兴旺气象,不是寻常富贵人家可比的。”
傅沐槐便说道:“这般说来,林家与他们,也算门当户对了。”顾华年却摇头大笑道:“这林家虽也是仕宦门第,却哪里能够与齐家相提并论!若不是那年这林老爷考中了榜眼,齐尚书哪里肯将女儿许他!这林家也算有些偏福,正房里养下来的一子一女尚且不知好歹,这庶出的女儿送进宫中倒得了万岁的赏识。老夫在宫中时,也曾见过她几面,那时候她还只是个才人,出落的美人一样,好不精明。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也常看皇上的面子,让着她些哩!”
傅沐槐没话找话道:“听闻皇后娘娘,是太后族里的小姐。”顾华年说道:“皇后是萧太后的外甥女,她母亲是李相的夫人,与太后是表姊妹。皇后打小便常随着她母亲进宫拜谒太后,太后瞧着喜欢,常留她在宫中,一住便是十天半月的。到了皇上十五那年,太后做主,将她许给皇帝做了皇后。说起来,皇上与皇后倒也算青梅竹马。”
傅沐槐说道:“即便这般,皇帝也偏宠侧妃么?”顾华年顿了顿,说道:“总是妻不如妾罢。”傅沐槐虽不赞同,倒也没说什么,只相陪他吃饭。顾华年一径卖弄他在京里的见识,傅沐槐虽听得老大不耐,也只是耐着性子硬熬。
这一顿饭吃了约莫一个钟头,顾华年将盘碟都吃了个罄尽,便是剩些肉汤汁子,也都泡饭吃了,这才作罢。
傅沐槐命小厮收拾了碗盘,又令人送了香茶上来,吃了茶说了一回闲话,看时候不早,便叫小厮来安引了顾华年到客房去睡,他自家也到书房歇下不提。
这厢,傅月明送了傅沐槐出去,又折返回来,先打发了小玉回去拿铺盖衣裳,又向陈杏娘笑道:“今儿晚上,我便陪着妈睡了。”
陈杏娘在妆台边坐着,摘了头上的簪环,便说道:“这个时候了,又请大夫过来,没事也要弄出些事来!我这一日身子都有些不好,他也不说问问!”傅月明见桌上灯台内蜡花长了,遂拿剪子剪了些,说道:“母亲倒也不要怨怪父亲,今儿这事,是咱们做坏了。再怎样,傅薇仙也是父亲的女儿,她病着,父亲难免心焦。”陈杏娘说道:“她病着,这一日了,也不见个好歹。等老爷回来,她便挨不住了,倒这般巧么?!我便是不信的。”傅月明走到妆台边,接了宝珠手里的梳子,替母亲轻轻梳头,嘴里说道:“便是她耍了心机,这会子咱们也是无法了。只是瞧个大夫,想必行不出什么勾当来。倒是母亲屋里这个冬梅,母亲还是想想怎么办的好。”
陈杏娘听了这话,手下一顿,便问道:“冬梅怎样?她也是我使了好多年的人了,从不见有什么歪心的。前头你说她和傅薇仙、唐睿这些人一道弄鬼,倒让我疑了好一段,却连个影子也没有的。”傅月明柔声道:“母亲且想想,她好端端的,往日里与傅薇仙也不见有什么相交,近来倒怎么突然就护起她来了?就是今儿,她明知道父亲回来,还替傅薇仙来传话,倒为的什么?”
陈杏娘闻声,皱眉细思,好一晌才说道:“冬梅也算我看着长起来的,不会也这等欺心。”傅月明见状,便将附在她耳畔,低声细语了几句。
陈杏娘听了这消息,登时暗暗吃了一惊,睨着她问道:“这信儿准么?”傅月明说道:“母亲若不信,随意打发个人去打听不是。乡下早传遍了,只是瞒着咱们罢了。她们如今是在一条船上,冬梅故此听傅薇仙的摆布。”陈杏娘咬牙斥道:“这些个不知廉耻的荡货!”
傅月明又低声道:“母亲还是趁着她羽翼未丰,先动手的好。”陈杏娘摸了摸头上的发髻,不无疑虑道:“这冬梅是我手里使惯了的人,忽然就打发她,难保不叫你父亲疑心。就是把这事儿捅出来,究竟也是唐睿荒唐的缘故,与她并没什么相干,硬撵她出门面上也不好看。让你爹知道了,以他的脾气,多半便是要和事,把冬梅送到唐家就完了。这岂不更趁了他们的意?”
傅月明笑道:“母亲怎么忽然就糊涂起来了,冬梅今儿也有十六七了,年纪眼看就大了。母亲过上这两日,就同父亲说,冬梅大了,再放在屋里使唤不大便当,先假意叫父亲收了她,补了田姨娘的空子。父亲必是不依的,母亲再趁势叫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