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仪跟了她多年,今天行事如此荒唐是从来没有过的,但她也没有怀疑尚仪是来救红鸾的,但是却当真坏了她的大事,当然让她很恼火。如果此时扶她的人不是尚仪,说不定她一个耳光已经打过去了。
她用了那么多的心力,安排了许多,甚至还把两个侄孙女舍出去才引得红鸾入局,却没有想到在最后关头却功亏一篑,令她现在心中的滋味自己都说不清楚,反正气也是要气爆了、恼也是要恼死了,使她生出恨不得把所有闯进来坏事之人全杀掉的念头。
尚仪脚下却没停半分:“走水了,太皇太后,我们慈安宫里走水了。”她说完还不忘继续大叫着让人收拾太皇太后重要的、心爱的玩意儿。
太皇太后听得惊愕:“走水,怎么可能?”她在宫中这么久什么荒唐的事情没有见过,但是走水尤其是在她慈安宫里是绝不可能的,再也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儿。
但是自殿门入眼的全是灰色的如同雾气般的轻烟,被寒风吹着四处飘散;虽然烟气淡淡的但是那呛鼻的火烟味儿提醒她,慈安宫里真得走水了;而且现在还没有被扑灭,因为那烟气自殿后飘起越来越浓,呛鼻的味道也越来越大。
这次她不再喝斥尚仪,反而握紧了尚仪的手心中确定最贴心的人还是尚仪,最忠心的人也是尚仪。现在她不用人再拉着她走,她自己就走得飞快,反而是扶着她的宫人有点跟不上她的脚步:此时慈安宫是不能久留的,还是快快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为上。
步出慈安宫的大门太皇太后才回头看一眼住了多年的地方,眼里涌出来太多的不舍:“东西抢不出来就算了,不值得为几件死物再让人丢掉性命;只要确定那几样东西在就好,你去打点打点吧,也莫要让那些小人再趁火打劫昧了宫中之物。”
尚仪答应着行礼匆匆又返回了慈安宫内,此时的慈安宫上空已经是浓烟滚滚、隐现火光了。
红鸾就跟在太皇太后的身后,轻轻走上前去摆手让宫人和太监走远点,淡淡一笑道:“我不怕,只是不知道现在太皇太后是不是也不怕?”她说完看看远处:“算算皇上应该也差不多要到了,太皇太后您算错了此事——我想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情,皇上还是不会不顾太皇太后的安危,您说是不是?”
她说到这里看一眼慈安宫内走到太皇太后身边轻声道:“这火来得还真是及时啊,太皇太后您说是不是?如果是天火的话,太皇太后您就要好好的去拜拜佛,想想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让上天降下如此惩罚来。”
太皇太后听完脸色一颤:“天火?”她似乎是不相信又似乎有些害怕:“不是你动得手吗?”她刚刚还没有想到是红鸾动得手脚,可是听到天火二字心里有些不稳。
红鸾笑笑:“太皇太后您认为呢?说到天火我倒是想起宫中一件传闻来,听说承露殿的主人停灵的佛殿也引来了天火,连人带殿堂是烧得一干二净什么也不见了呢。还好,慈安宫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被大火烧死才对。”
太皇太后闻言脸色大变:“住口”再看看得风相助的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冲天而起的样子:“真得不是你动得手吗?嗯,你应该不会料到哀家今天会动手的……”她的脸色猛得苍白。
她是太皇太后,就算是一国之君想要治她的罪因为孝道也不可能,除非她做下了天大罪事,因此来说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怕的,可以畏惧的,几乎是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了——谋逆是不可以的了;但,她怕天罚。
红鸾伸手扶着她向后退去,后来她们登上附近的假山才让太皇太后的脸色缓和下来;因为一路上红鸾都没有答她的话,这让她心里更加的不安:“倒底是不是你动得手,还是当真是天火?”
“太皇太后也有怕得时候?”红鸾微笑看着慈安宫:“您在慈安宫住了很多年吧?这些年来宫里宫外人的孝敬、您的心头好都在那宫里,而且慈安宫听说和原来已经有很大的不同,想来您也极用了心思让人打理出来的,是不是?”
太皇太后闻言看看火光冲天的慈安宫,那些救火的水龙喷出来的水还真是没有多大的作用,反而在灰雾当中又添了水气,火势并没有见小;她的心抽痛起来,就像红鸾所说慈安宫里倾注了她十几年的心血,那里是她感到最舒心、最安全的地方了。
红鸾看到她的神色轻笑:“看得出来您是很心痛很心痛的,那我就放心了。”
太皇太后猛得盯上红鸾:“真得是你所为?”
“不能这样说吧,太皇太后;”红鸾看着慈安宫听大火:“我小时候很喜欢冬天,不止是有雪而且到了年节时村里会燃起大火来,把半个天都映得通红,很暖和得;那火光,也极漂亮。今天能再看到一次,还真要谢谢太皇太后你呢——怎么能说是我的动得手,应该说是上天要借我的手给太皇太后您一次天罚,提醒您不要再做恶事了。”
太皇太后闻言气得一把抓住红鸾:“你居然烧了哀家的慈安宫,你居然把哀家十几年的心血付之一矩,你居然把先帝和哀家有欢乐日子的地方毁得……”
红鸾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的道:“如果您不是太皇太后,我今天要做得就不只是烧宫而是——”她伏在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