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弯腰:“奴婢前来就是想请大人允我去见花掌工,恳请大人成全。”她直接说出来意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尚宫大人缓缓点头:“嗯,你去见见也好,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来;外面那几人,是怎么回事儿?”她话锋转到了冯女史三人身上。
红鸾恭谨异常的道:“她们非要来寻尚宫大人讨个公道,奴婢也是不得已才带她们过来;是奴婢在尚勤局里对她们动了手,还请大人责罚。”说完话她就跪了下去。
面前的老妇人论穿戴当真不像是手握六局的四品尚宫,大殿之上的摆设也只是寻常之物了,再说殿上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留,按说应该不会让人心生畏惧才对;这样的一个老人倒像是邻家午间困倦了的老夫人,很容易让人生出亲近之意来。
可是并不是这样的,尚宫大人并没有正襟危坐,就那样歪在椅子上也没有几分精神,却就是让红鸾不自禁放缓了呼吸:她是打心底敬畏尚宫大人,不是因为她是四品的尚宫大人。
尚宫闻言淡淡扬声道:“叫她们几人进来。”并没有对红鸾的话有表示,也没有叫红鸾起身;她和红鸾刚进殿时一样,没有点丁的变化。
冯女史几人正在忐忑时听到尚宫大人唤她们急忙进来,看到跪伏在地上的红鸾时全部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齐齐跪倒给尚宫大人见礼。
尚宫大人坐了起来,轻轻的抬手:“起来说话吧,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忙,不曾好好合眼刚刚才沐浴换了衣服,有些太随便了。”这算是致歉吧,她身在尚宫局中不必穿命服却也不能如此随便的。
冯女史几人连忙施礼道:“大人辛苦。”尚宫大人向来都是公正的很,为这么一点小事儿还要向她们道歉,和传言中的尚宫大人果然是一般无二;她们更加的放心。
红鸾依然跪在地上,因为尚宫没有叫她起来;听到尚宫和冯女史几人的对答,当真有些担心起来;唯一的依仗就是她现在是慈安宫的人,就算是尚宫大人要处置她也要把她送去慈安宫才成。
刚正不阿的人,红鸾不是对这样人没有敬意,只是她很奇怪:当真刚正不阿的话,尚宫大人如何在宫中活下来的,又是如何爬到如此高位呢?这位尚宫大人也是宫人出身,并没有很厉害的家族支持,在宫中也并没有攀附于任何贵人。
红鸾眼下猜想尚宫大人应该是好名的,不然怎么会有刚正不阿的名声呢;她在暗自思索着对策:尚宫大人如果好名,她是能让尚宫大人声名更上一层楼的人啊,不能不想些应之道。
现在看起来慈安宫的招牌也不是哪里都能行得通啊,她原本就没有认为凭慈安宫三个字就可以在宫中通行无阻隔,只是也没有想到尚宫大人居然也不买帐就是了。
尚宫大人轻轻点头:“你们有什么事儿说吧,一会儿我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
冯女史当然听得懂是让她们长话短说,其实她们站着看红鸾跪着就已经很痛快:她不是猖狂嘛,怎么不在尚宫大人面前大叫大闹,不再对尚宫大人喊打喊杀的?当下便由季女史开口把尚勤局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因为当时的事情不少人看到了,而且李司工明显偏袒红鸾,所以季女史不敢胡言所说倒是大部分都属实;不能说谎不表示不能扣黑锅在旁人的头上,事情的详略不同,同样的事情用好像差不多的形容词等等,事情在她的嘴里吐出来虽然没有扭曲事实,但是红鸾的错已经由七分变成了十二分。
依着季女史所说,红鸾不杀都不足以诫宫人,不杀她宫规没有了用处、宫中也没有公道。这还是因为红鸾所为的确是触犯了宫规,所以季女史只是小小的用了点心思手段而已。
红鸾听完后佩服的五体投地,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杀人于无形,按季女史所说她都认为自己应该一死以谢天下;最让她佩服的地方就是,她真不能说季女史所说不是事实:除非她违心说。
尚宫大人听完看向红鸾:“季女史所言可属实?”这话问得可真是要命,红鸾就算是想违心说话,尚勤局里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双耳朵,她哪敢睁眼说瞎话。
可是季女史话中真得有问题,但是她想要分辩真得不容易;而且事实上她的确是有违宫规,所以红鸾很干脆的道:“回大人的话,季女史所言算是属实吧。”
尚宫大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着红鸾口吐薄怒:“属实就是属实,在本官面前如何说话?”听到红鸾被训斥,季女史几人心中就好像吃了蜜糖一样,那当真是很甜很甜啊。
红鸾叩头:“是,季女史所说都是真的。”她说完还抬头挺胸看了看尚宫大人,并没有太多的惧怕,更是不见一丝悔意。
季女史当然不会放过如此的大好机会,跪下叩头露出脸上、胳膊上的伤:“大人,奴婢们本不想给大人添麻烦的,可是红鸾勤侍太不把宫规放在眼中,奴婢们想自己受辱事小但定要让红鸾勤侍知错,让宫中人的都谨记宫规不可犯为重,所以才一起来禀于大人知道;却没有想到,奴婢的一番苦心红鸾勤侍根本不能领悟,依然如此不把宫规、不把大人放在眼中,连半丝后悔也没有。”
228章 跌倒
尚宫大人闻言也只是淡淡的看一眼红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