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如今这好事真从天上掉了下来,张家人都非常激动。
所以只要有徐氏在的场合,他们的好话便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说,反正说几句好话也累不着,更不会少块肉,谁会跟自己的好日子过不去呢?可人后,他们就没那么好说话了,面对下人那是苛刻的要命,趁着贺励父女都不在府中,真是好好过了一把主子的瘾,恨不得能把这大学士府占为己有!
但张家人仍然住在客院。即使贺莲房姐弟三人不在府中居住,但他们的院子也依然要留着。匾额都是蓝战亲自题写的,徐氏哪敢轻易将其拿掉。这让张灵芝姐妹俩很不开心,她们觉得,既然贺莲房走了,那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不住人多可惜呀!可惜贺家的下人都忠心的很,有几次她们想借故闯进贺莲房贺茉回姐妹俩的院子,想借机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能赚到,结果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被下人拦住,最后更是被叉了出来。次数一朵,张灵芝跟张紫苏也就明白,哪怕贺莲房不在,这贺家真正当家做主的人也是她。
两人都不敢再起什么坏心了,每日就乖乖地陪着徐氏,既然不能占便宜,她们就只好捡最正常的路子走,把徐氏讨好了,不也是要什么就有什么么!
对此,徐氏感到很高兴,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来自张家小心翼翼的讨好,她比谁都快活。
唯一对张家人的入住感到反感的,就只有何柳柳了。
她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姓张的一家人。张家虽然在滁州的时候算是富豪乡绅之家,可在燕凉,却是远远不够看。所以他们在燕凉城便会弦弦出一种透着泥土芳香的气质——简而言之,就是土气。格格不入,且让人只看一眼,就知道他们是从外地来的,眼生得很,也落魄的够呛。
张员外第一次见到何柳柳,眼珠子都直了。他的几个妻妾年轻时候,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可她们的年纪已经大了,年轻时候再如何美丽,如今也成了一朵被风雨侵蚀的花朵,和娇嫩鲜艳的何柳柳比起来,简直贻笑大方。张员外玩过的美人不在少数,贺红妆算是他经手过最精致也最完美的一个了,可惜事与愿违,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也是没有办法,才用的贺红妆抵债。
好在贺红妆如今已经死了,所以张员外也不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一天会被人泄露出来。
因此,他的心思又慢慢活络了起来,看见美人就又走不动路了。这阵子张家的财政拮据的要命,他连逛逛窑子的钱都没有,更别提是看见何柳柳这样的美女了。
平心而论,何柳柳并不算绝色,至少和张员外所见过的贺家女比,真是要孙色不少。可她有一双简直会说话的眼睛,如同秋水,娇媚入骨,在不经意间散发出成熟且风骚的气息,和她那张纯洁的要命的脸可是一点都不搭。但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更加吸引人。
每每张员外的眼珠子黏在何柳柳身上的时候,她都恶心的要命,可这个家伙此刻是徐氏的客人,因此,即使何柳柳心里再怎么厌恶对方,也从没有表现出来过。
直到某一日,徐氏带她去上香。
这是女眷的事,所以徐氏将秦氏等人也一起带上了。但能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只有何柳柳一人。这些日子以来,徐氏对何柳柳愈发的亲近,渐渐竟有离不开她的迹象。何柳柳对徐氏也是百般温顺孝顺,即便是晚上,都愿意代替守夜的丫鬟婆子,睡在外间的小隔间里,只要一听得徐氏有动静,便会立刻惊醒,伺候徐氏穿衣倒水如厕,真是样样都做得极为出色。想当然尔,极度自我的徐氏自然便觉得这孩子特别的好,好过她所有的孙子孙女。本来因为何柳柳与她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的面孔,便已经对其另眼相待了,可日子一久,何柳柳的温顺、乖巧、贴心、懂事,已经让徐氏彻底将其当成了亲孙女。
今日来上香,为她自己祈福是假,为何柳柳求个姻缘签倒是真的。
上完香后,何柳柳便挽着徐氏的手四处闲逛,谁知却遇到了熟悉的老朋友。
见是多日未见的贺绿意,徐氏登时眼睛一亮,但她仍然矜持着自己老夫人的身份,所以便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道:“绿意!”
贺红妆正抱着上官悟的胳膊撒娇,乍然听得这一声“绿意”,险些被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是贺绿意的鬼混从地府来找她索命了。可一回头,才发现竟是徐氏在叫她。
她做出被吓了一跳的表情,连忙回头。见是徐氏,面上不由得尴尬起来,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称呼对方。上官悟也看到了徐氏,有礼地低首道:“原来是贺老夫人,不知道老夫人叫住我们,可是有事要说?”
徐氏面上有为难之色。何柳柳明白她的心思,便上前一步,温声软语,刻意将自己的声音放的更低更柔:“奶奶只是想绿意姐姐了,所以情急之下,才脱口而出,还望二位莫要见怪。”嘴上这么说,双手的指甲却已经狠狠地掐入了掌心,渗出殷红的血丝,可以想见,她为了控制自己的心情花费了多大的力气。
贺红妆看着她,总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这位姑娘,那是……”
“我是老夫人刚刚认下的干孙女,想必这位便是绿意姐姐了吧?你好,我叫做何柳柳,无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