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莲房沉默半晌,似乎真的被他说动了。聂仓心头一喜,想着若是自己得以脱困,必当要毁了贺家,屠杀贺氏满门!至于贺莲房……他会留着她,玩到他腻了,再赏给手下!想必官兵们也很想尝尝平原公主的滋味儿吧?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尚且能受□□之辱,他又如何不能对着一个女子低头?
结果贺莲房却叹了口气,说:“二少可真是不会求人呀!今日你只身来我平原公主府,必定不会与任何人诉说,而我大开蓬门迎接,除了我的婢女,也无人看见,就算二少失踪,又有谁能把事情想到我身上来呢?要知道……在世人眼中,我可是善良的连只蝼蚁都舍不得踩死的活菩萨呀!谁会相信是我抓到了二少,又有谁会想到,二少折在我的手上呢?”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如此一来,也怨不得她心狠手辣。
聂仓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死死地瞪着贺莲房,像是能从她含笑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来一般。这天仙般的美人并不如她外表那样温和无刺,她的骨子里充满了狠毒,他不该这样轻敌的!“你敢、你敢、你敢!”
他一连说了三个你敢,足以听出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与胆怯。贺莲房此时的笑容阴森不已,竟不似世中活人,看得聂仓毛骨悚然。他在战场上也曾见过敌方全军覆没,剩下苟延残喘的人的眼神,那些人的眼神也充满仇恨与杀气,可没有一个人像贺莲房这样,竟全然不似活人!“你敢!你、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发誓,必当屠戮你贺氏满门!”
“二少既然这样说,那……是必然不能让二少活过今日了。”贺莲房微微一笑,真是说不出的温柔美丽,只看着她的笑容,便觉得似是仙子下凡一般动人。
聂仓却如同看见了恶鬼,随着贺莲房向前走,他不住地朝后退,连磕到了铁钉上的都没有察觉。鲜血流出,浸染了他的衣袍。可他好似完全感觉不到疼痛,颤抖着双手,被贺莲房眼底危险的漩涡深深吸了进去,无法自拔。“你敢!你敢杀我!我的兄弟绝对不会放过你!他们会从边疆回来!屠你贺氏满门!叫你贺氏一族永世不能安宁!还有靖国公府!聂家也决不会放过!”
所以聂氏一族是个极其护短并且睚眦必报的家族,贺莲房表示明白。可……那又如何?“是么?原来二少死了,他们便会回来呀?”她笑颜如花,聂仓突然从她的笑容中明白了什么,顿时大骇:“你、你是故意的!”故意在街上引起他的注意,故意挥开周围侍卫让他闯进平原公主府,故意让他得意忘形说出那样一番话,都是因为这是她早就设计好的!她想抓住他,利用他,逼迫他的父兄回京!
“虽然你不是特别聪明,但还不算傻。”贺莲房笑意更深。“我还以为得用更多的时间才能让你明白呢。”
“你想做什么?!”一危及到自己的家族,聂仓的恐惧瞬间消失了很多,他紧紧地盯着贺莲房,像是想从她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什么来。
“我不想做什么呀。”贺莲房很无辜的摇摇头。“我只是多年来仰慕信阳候府的名声,以及聂家五子,所以才想见他们一面。可惜诸位都是大英雄,大豪杰,多年来不在燕凉,我一介弱女子,也不好抛头露面的去边疆探望,只好想尽法子,让你们回来见我了。聂家五子个个一表人才,想必爱慕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我一个区区小女子,若是得诸位青睐,自然得另辟蹊径,二少以为如何?”
她把之前大街上聂仓调戏她所说的话,全部都送了回去。聂仓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怎么也想不明白贺莲房为何要盯上他们聂家。难道就因为信阳候府与靖国公府的世仇?“你待如何?!你想对我的家族做什么?!”
贺莲房哎呀一声,很是奇怪:“我这只假凤凰能做什么呢?二少素来瞧不起女子,难道还怕我能做出什么危及到聂家的事情不成?”她觉得特别好笑,便低首笑起来,笑的聂仓脸色更加难看。
“公主,地牢已经准备好了。”天璇上前来,在贺莲房耳边轻声禀报。
贺莲房看着聂仓,说:“那还不快些将聂二少带下去,好生伺候着,可莫要叫人瞧不起平原公主府的待客之道,二少这样的贵客,可切莫慢待了。”
“是。”天璇领命,一挥手,便有暗卫将铁笼移了出去。
聂仓被关入地牢,天璇上前一步,试探性地问道:“公主,您不会真的要杀了聂仓吧?”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并不如何,这聂二少当真不是个东西,那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还敢对公主起了歹意。只是……”天璇皱眉。“公主为何要与聂家为敌?聂家世代从武,其根深蒂固不下于靖国公府,如今我们平原公主府尚且根基不稳,若是与其对上,怕是并无多少胜算。”
贺莲房听了,但笑不语。
次日,在贺莲房回贺府探望徐氏时,青王也以“见贺大人”的名义来了,两人在贺励的书房中会面。青王得知贺莲房捉了聂仓,眉头一挑,却丝毫没有动怒,而是问她为什么。
贺莲房笑睨他一眼:“我这么做,不是刚好遂了东夙的意么?”
青王随之一愣,而后笑了。“我早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话落,他轻轻握住贺莲房一只手,状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