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那么多,言下之意不外乎是,哦,她不在乎他了。
谢五郎前所未有地感到愤怒!
她怎么敢这样对他?
可在愤怒过后,谢五郎又冷静了下来。
阿墨此时走进了屋里。
谢五郎坐在窗边吹着冷风,阿墨上前,说道:“郎主,崔氏跟忠义王离开了,”顿了下,他看了看谢五郎的脸色,补充道:“到东街后,崔氏与忠义王分开了。另外,今日掳走崔氏时,崔氏早已有防范。崔氏估摸着猜到了是郎主的人。”
所以,他想着,今日崔氏的目的约莫着是来气郎主的。
谢五郎冷笑道:“翅膀长出来便敢乱飞了,燕阳城又岂是洛丰?”
阿墨附和道:“郎主所言极是,崔氏也只能一时嚣张……”方才她真真是太嚣张了!瞧瞧她说的是什么话?阿墨又说道:“郎主,那如今……”
谢五郎道:“我不快活,她又怎能快活?”
☆、第九十四章
崔锦站在窗边。
窗外的不远处正好是院中的枣树,光秃秃的枝桠上长出了嫩绿的叶芽,仿佛在一夕之间,春回大地
“大姑娘安好?”
阿宇打量着崔锦,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昨夜之事,他听跟着大姑娘的几个暗卫说了。当有人接近大姑娘时,他们早已发现。然而,大姑娘却给他们比了个手势。随后他们只好悄悄地跟着掳走大姑娘的人走,不曾料到竟是到了谢家府邸。
阿宇晓得自家大姑娘与谢家五郎之间的事情,是以格外忐忑。
崔锦淡笑道:“何以不安?”
阿宇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提起谢五郎三字。
仿佛识破了阿宇的心思,崔锦连头也不曾回,便说道:“若是你想说谢五郎的话倒是可以安心,如今他不会对我如何,而我也非当初崔锦。传令下去,自今日起严加防守,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定不会轻易罢手。”
说着,她转过身子,歪了下头,对阿宇笑吟吟地说道:“以前我只能想方设法地隐忍,如今能光明正大地与他交手,想想都有些兴奋呢。”
阿宇抬眸看了崔锦一下。
“嗯?你想说什么?”
阿宇说道:“大姑娘似乎特别高兴。”
崔锦反问:“为何不高兴呢?以前我只能仰望他,如今我可以平视他,兴许再努力一些,他便只能仰望我了。这样的反差,我如何能不高兴?”
阿宇似是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进了肚里。
他道:“祝大姑娘旗开得胜。”
此时,有侍婢走进,禀报道:“大姑娘,今日又有新的拜帖,比之昨日少了一半。”阿宇听了,望了崔锦一眼,说道:“兴许是知晓了昨夜的事情。”
新鲜出炉的巫女被困谢家府邸,忠义王气势汹汹前去救人。
乍听之下,其间的关系委实容易让人琢磨,也值得令人细细考量谢家对巫女的态度,今日拜帖少了一半,显然是受了谢家的影响。
崔锦不以为意。
她问:“今日汾阳崔氏可有派人来?”
侍婢回道:“还是四房的人过来。”
崔锦淡淡地道:“都拒了。”
“是。”
待侍婢离开后,阿宇琢磨了下,问道:“大姑娘是倾向于崔氏?”
崔锦说道:“本是属意于李氏,然,经过昨夜之事,”她微微一顿,“我改变主意了。”
谢五郎这几天过得很是不顺。
府里头的下人仆役们都晓得自家主人这几天心情不佳,遂连走路的脚步都刻意放轻了,个个恨不得学会水上飘的功夫。昨日一仆役在外头走快了几步,发出了不轻的声响,将屋里头的郎主吵醒了,因此被打了十个板子。此事一传,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阿墨苦着一张脸迅速穿过长廊。
走到屋檐下时,他脸上的五官皱得紧巴巴的。好一会,他深吸一口气,以豁出去的姿态大步走进屋内。
谢五郎倚窗而坐,手中在把玩着拇指上的黑玉扳指,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闻得脚步声,眉眼微动,语气不轻不重地道:“人呢?”
阿墨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声。
“回禀郎主,崔氏忒么狡猾,身边有不少武艺精湛的暗卫,皆神出鬼没,一时半会难以再次掳她过来。”他自己都觉得邪门,那崔氏在边境打滚摸爬两年,来到燕阳后,不仅仅整个人的气度都变了,而且还愈发本事了,竟是将郎主身边的高人通通都抵挡住了。
阿墨说道:“崔氏与忠义王一联手,郎主,实在是有些困难呀。”
话一出,阿墨顿时懊恼极了。
瞧瞧他,说什么忠义王,郎主现在最不想听到的便是“忠义王”三字了。
他咽了口唾沫,补充道:“不过郎主放心,崔氏身边的暗卫武艺是精湛,但总有一日会疏于防范……”阿墨更加懊恼了。瞧瞧他,又说错话了,这不是在打郎主的脸么?
哎,其实也不能怪他。
这几日为了将崔氏带来给郎主见一面,他们当心腹下人的可是费劲了心思。只有鬼神才晓得为何那崔氏变得无坚不摧了,连着三次都被她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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