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
祭坛四周烛火闪烁着幽白之光,一圈下来包裹着黑色祭坛,无形的诡异与未知的惊悚感一直蔓延,在祭坛边缘十分光亮,但越偏离便越幽暗。
虞子婴转过身,旋看了一圈:“是在这里?”
“我虽然有一点线索,但还是需要先出机关,才能够确定。”惰站在祭坛中央处,俯低下视线,注目着祭坛中央位置的那一只瘦骨轮训的恶魔之爪。
这一只“恶魔之爪”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之手,骨背根根突起,尖锐似兽的指甲长长延伸,顶端似隼弯钩,无声张扬着一种凌利与凶残。
虞子婴闻言沉默了看了他一眼,他的侧面冷峻莠霁,或许是因为光线的缘故,透出一层疏离而隔膜的釉质透明感。
——他好像……在生气?
*自上了祭坛后,便变得十分安静,他严肃着面容,目光平静幽然地望着前方的十几具棺椁,杳然杵立,似失神了一般。
而嫉妒则被腾蛇祭坛的诡异与种族文化的浓重气氛给吸引住了,他四处张望探索,摸摸碰碰,在很早之前他便对这个神秘战神种族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如今能亲身莅临,整个人既兴奋又刺激,碧瞳张大,苍白的面容泛起一层不正常的潮红之色。
眼下,众人四下散开来,各自到处去寻找可疑的机关位置。
这时,虞子婴不经意看到圣主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九圣使则四处查看搜寻。
他乌发漆黑,仰首之际,弧线优美的长颈肌肤如玉,映着朦胧烛光,如透明一般。
他仰望凝视着腾蛇雕塑的某个位置,她感觉有异,便亦仰头望去,却原来是腾蛇神伸出的那一只巨大手掌。
这手有何奇怪,值得他愣神望伫。
虞子婴放空思绪,全神贯注,再仔细一看,腾蛇神雕塑的他掌雕刻得十分细致,连纹路关节褶皱都清晰可遍,然而他的手有一种不和谐的违和感。
腾蛇雕塑英气勃然,身覆鳞铠,长发辫织蛇鞭拢于肩膀,下半蛇身则缠盘两圈,尖端跃起,从整体而言,健美的身躯无一丝赘物,仰面向着天空,高举着右手,他张大着嘴巴,似乎受到了神的启示在高声预言,亦像是在朝苍穹神殿无声呐喊宣告。
他的右手,伸展开来的五根指头,拇指戴着一枚蛇冠粗戒,无名配指着一枚双蛇交汇的戒子、中指则是单蛇戒子、食指是蛇首交缠的两枚戒子,这些戒子并非石雕,而是另外配戴上去的实物,但五根手指,却唯独少了小指的戒子……
虞子婴撇下视线,默默思索了一下,便走近仍旧站在祭坛中央位置的惰。
见他对地上的“恶魔之爪”十分感兴趣,亦沉寂着眉目一同望去,渐渐地,她眼神多了一丝雪亮,倒是发现了一些怪异之处。
“为什么,无论是神塑像跟恶魔之爪,都唯独小指缺了一只戒指?”虞子婴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惰早就知道虞子婴站在他身边,却一直漠然无动于衷,只在听她问话时,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在相学上,小指一般而言代表着什么?”
虞子婴伸出手,蜷缩起五指:“小指一向是代表着子息,后辈。”
“所以,这让你想到什么?”
虞子婴再次仰头望向腾蛇像,心中默念——拇指代表着权威,食指代表*,中指代表公正,无名指代表婚姻,它们都被冠以一枚戒子,唯有小拇指代表子息,却独缺无物……她想了一下,又联想到祭坛内供奉的那一根先皇肋骨,突然有所感悟。
“繁衍子息……难道说,这最后一个戒指,需要其后代为其戴上方能开启机关?”
“大概吧,只是这最后一枚戒子,却不一定好找……当然,这一条理论还没有被证实,再看看其它的吧。”惰收回视线,启步朝别的地方走去。
虞子婴自然而然地随着惰的步履一块儿来到棺椁附近,那铺阵一地的铁锁链子像一条条皮肤湿滑冰冷又坚硬的黑鞭蟒蛇,错横交纵,极大程度地阻碍他们靠近的速度,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去贸然踩上铁锁链子,而是尽量避开寻找落脚点。
虞子婴是因为对自家种族的敬畏之意,不愿以踩践与先辈祖宗棺椁相连缠交的铁锁链子,而惰究竟为何,却不得而知了。
来到棺椁前不远,虞子婴撩开前摆,对着棺木,正规正矩地磕响了三个头。
其它人听到动静,都一同看去,九使怔忡了一下,这才恍然想起,这个之前自称“虞子婴”的少女,正是腾蛇皇族的公主。
或许是一开始她表现得太冷静,太过无动于衷,也或者是她一直太过低调于自己的身份,众人才有些遗忘了这一点。
*沉默地看着虞子婴朝棺椁重磕三个响头,缓缓掩阖下睫毛。
圣主黑瞳如点漆,每次凝望向虞子婴时,总带了一点儿与别人不同的柔和与隐痛的眷恋。
他也多想在腾蛇祭坛内给族先们磕上三个响头,可是——他不配,他是腾蛇的罪人,所以……子婴,就只能祈求你代我为之了。
“你对于腾蛇祭坛的事情,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清楚?”惰见虞子婴起身,便狐疑地问道。
虞子婴拍了拍膝盖的灰,直起腰,道:“我从小便被殷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