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错了,朝这边来。”他握着她的细白手腕,语气轻柔,但掌心却不容拒绝,拉着她朝另一边走去。
虞子婴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没有反抗,任他带着走:“你难道早就知道这里有一个秘道?”
“自然不是,不过我知道这里面有一个机关能够通向外面,但我却不曾试过,亦不知道具体通向何处,今日倒是可以一试。”
他终于愿意跟她说话了,也不知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亦或者是想通了。
“那里供奉着什么人的牌位?”虞子婴突然道。
虞子婴这一击明显属于“偷袭”,*掌心倏地一下收紧,虞子婴瞥向自己发出咯吱一声的手腕,面色如常,抬眸看着他的背影。
*停下来,眸中像洒了万千余晖,绚丽耀目,唇畔噙着的笑容毫无温度:“哦,那是我的全部家人跟……族人哦。”
这一次,他既没有隐瞒亦不曾躲闪。
虞子婴似被他眼底折射出的光芒震摄,她怔了怔。
*凝望着虞子婴,见她小脸呆笨地,玉颊生晕,透着几分憨萌,眼底的冷意褪了褪,粉唇弯起,便想伸手碰碰她,但动作至一半却又生嘎顿住,冷冷放下手。
虞子婴抿了抿唇角,眉目乌黑沉寂,却也没再开口说话了,但隔了一会儿,她瞥开了眼,张了张嘴道:“这种时候……我是否该说一句节哀顺便?”
*本该忍住,本该满腹的怨意,此刻却终是被她这一句一本正经的歉意给逗得“扑哧”一声笑了,他见她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便伸出尖尖的指头戳了戳虞子婴的脸,将那一团软肉挤进去:“这种时候啊,什么都不要说最好。”
见他破颜笑了,不知为何,虞子婴竟觉得周遭紧张压迫的气氛终于松缓了许多。
她扬起睫毛,小脸清冷绝尘,试探性地伸出一只小手,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手背:“会讨厌吗?”
他之前那一番深痛恶绝的话,她始终记住了。
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用一种深沉潋滟阴晦的目光地看着她,并未说话。
“会讨厌吗?”
她重复一遍,语气跟声调、表情都一如既往,却带着一种执拗。
他嘴角微微上扬,上调的角度,带着她捉摸不透的几分神色,那亦是她理解不了的千年愁绪。
他朝她摇了摇头,在心底十分怨恨地哀叹一声——就因为不讨厌……这才会令他觉得更加难过啊。
明明他一切不幸的源头皆来自于她,但偏偏又是她,变成他唯一的救赎,可笑可悲又可怜,他觉得他的人生分明就是在明明刻刻上演着一出荒诞的戏曲,悲亦罢,喜亦罢,不由他,全由她……偏生,她又对此一无所知,用着那张纯白无暇的面容,蛊惑、无声、邪恶,像一种最甜蜜的毒素不断侵噬着他的意志。
他的人生因为她,几乎已经被毁得一塌糊涂了……她难道打算将他彻底毁干净了,才愿罢手是吗?
*胸腔翻腾的情绪越演愈烈,揪得他笑容渐渐扭曲狰狞,他不愿意再将这毫无顾及的怨恨丑陋面容展现在她面前,便迅速强硬地收起那一片复杂的心绪,转过头后,松开她的手腕,继而牵起她的手朝前走。
“这一趟出发,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重遇上那圣灵的圣主,小乖,你会打算怎么做呢?”他像悠扬马琴般嗓音清越勾耳,只叫人记住他的美,而忘却了其它。
虞子婴其实很够很清晰地感觉到他心底对她的排斥,但是——他身体却是很诚实,对她产生了一种病态毒素般的依赖。
他分明已经知道她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目的来接近他,虽然他表面上乐意接受,亦愿意配合她,但无论他察没察觉,他心底对她始终都保持着一种警惕,而正因为这种“警惕”,所以导致目前进展缓慢。
并且,他对她好像还有一个很大的心结,若是这个心结不解开,她认为哪怕她的好感度刷到临界点去,亦难以最终突破梏桎。
所以……她必须尽快将这个他隐藏在心底的心结给翻找出来,并且解开它才行。
其实*先前冲动之下所吐露的一切话,她暗中已经反复咀嚼过许多遍,她将他的每一句,每一个词都剥析组合,最后在脑海之中进行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那就是……或许这七宗罪的玄束本就是为她而设,不,是为了腾蛇族皇族后裔公主而准备,每一种玄束所控制的范围皆不一样,施针于对象所产生的效力亦不同,它除了很大程度压制他们破坏力极强的成长之外,另一种目的,便是通过一种约束的方式,等着……她去一一收服?
这个设想简直太疯狂了,但虞子婴对它的存在总是挥之不去,其实她也搜索了许多的依据进行推敲,但每一样都隐隐潜藏着一种呼之欲出的答案,它就像一条条的线索串连在一起,变成了一个谜底。
若真如她设想的那样的话,*迁怒于她,倒也没有什么不对。
但她总觉得这条设想还缺少了点什么,别外还有太多的原由解释不通。
比如……这无相的师尊为什么要费心费力这样做?
想不透,只因目前能够知道的线索太少了。
虞子婴耷拉下眼皮,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