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他,他下意识道:“带回去……”
“哦~你想带回去,带着这么一大块冰坨跟一个死人?”达达木动作一顿,浓眉大眼,也流露出几分异样盯着格桑。
格桑不回视达达木将军的视线,稳住心神后,他拱手举于头顶,垂眸望着地上,道:“回将军,既然已决定不能随意地抛弃,再加上将军又费了这么大气力打捞上来,何不如直接就带回去……我等行船数日,漂泊海面,能够遇到这冰中少女亦算是一种缘份,既然如此,我等将她的尸身带回去安葬了,亦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达达木摸了一把胡须虬髯的下颌,似在沉吟,别的人听了少将的话倒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一致保持着沉默态度,等待达达木将军的最后决定。
“桑小子说得对,老子刚才为了将它拖上来费了老大的劲儿了,那就这样吧,反正我瞧着咱们入夜前估计就能够入港上岸了,到时候这坨冰块就交给你去处理。”达达木耙了几下头发,明显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意见,就直接一槌定音了。
“是!”格桑不喜不煴,平静地应道。
达达木准备回鹰丸二号,但经过冰坨时,余光扫到了冰内那一个怎么瞧怎么俊的少女,心底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小姑娘都死了还能够祸害男人,所以他才说,女人啊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平日个别的什么事情不干,净光祸害他们这些老少爷儿们去了!
别以为他瞧不出格桑那小子心底那点儿隐晦的小心思,想他平日里对谁都客套三分,容忍三分,谨慎十分,眼下却接二连三地为了这个死人姑子冰坨坨变脸,就算自人这性子再粗糙,也该看出点儿明堂了。
可惜啊……死人就是死人,再俊又如何,你还能将死人搂在怀里当老婆不成?
真是个傻小子!
白瞎了他那一对精亮的招子了!
达达木扯了一下嘴角,便挥了挥手将船头围着的一堆的人给打散去,便抖了抖肩上的斗篷,摇头晃脑地离去了。
“来人,拿几条坚固点儿的绳索将它固定住,别经风浪大给摇晃掉了,再拿一块大一点儿的油布遮挡在上面。”
等达达木将军走后,格桑也不作多想,则留下指挥着士兵他们赶紧布置一下,而他则站在冰墙前,仰头看着冰内那悬浮于空的少女。
他第一次瞧见如此鲜活又精致的人儿,她半分不像已死之人,那细黛似描的眉,殷红的嘴唇,栩栩如生的五官,反而像一个白玉精雕的冰人。
他抑制不住好奇朝前迈出几步,幻想着如果自己伸出手来,是否能够穿透那厚实的冰墙,触碰到她那看起来吹弹可破的面目……
当格桑陷入一个人的妄想之中时,突然,他察觉到脚底甲板似乎在颤抖,连忙顿住了身形。
“怎么一回事?”格桑少将惊醒,回头一看。
“变天了!变天了!”那些忙碌的士兵们都僵滞在原地,他们指着上天,惊声大喊道。
变天了?怎么这么突然?格桑少将错愕地抬头一看。
可不就是变天了吗。
只见天空的乌云越来越暗,也越来越低,向着海面直压下来,不一会儿,他便隐约看到天与海交接的位置,雷声轰响,闪链子如银蛇在黑云层之中来回穿梭闪现。
“赶紧鸣笛警防,派个人去鹰丸二号通知达达木将军,咱们必须改变航道路线了!”
格桑看了那来不及处置的冰块一眼,眼底遽闪过许多复杂情绪,随着船身摇晃得越来越剧烈,最后他一咬牙,便转身带着人朝船舱跑去。
这海上的天气,如孩儿的脸,六月的天,等到达达木将军重新返回到鹰丸一号时,波浪已在愤怒的飞沫中呼叫,跟狂风争鸣,狂风抱起一层层巨浪,恶狠狠地将船板上的他们甩到东倒西歪。
“你们少将的呢?”
一变天时,达达木便知道情况不妙了,不等格桑派人回禀,便返回赶了,他抓住舷杆稳住身形,看着船头空无一人时,怒声喝叱着身后跟着的一群的士兵。
“回将军,少将正在船舱内指挥行驶,将军……好像快下雨了,咱们也赶紧入船舱吧!”
正常人的声量在此时的暴风海啸之中是显得如此柔弱无力,所以此时的士兵们讲话基本都靠吼。
使劲地吼!
“走!”达达木知道格桑办事牢靠,正准备朝船舱内走去,这时却听到背后突然传出一声惊骇的尖叫。
“恶章!将军!前方有大片的大型恶章鱼!”
随着这一声喊出,其它船上也相继爆发出一声浪潮惊叫。
“天啊!是恶贼乌!快,赶紧加快速度冲啊!”
“见鬼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要是被它们缠住……那咱们就死定了!”
格桑在船舱内听到外面的大声叫嚷,心底存疑,立即跑出了船舱,他看到达达木将军一脸僵硬苍白地望着前方海面的侧脸,紧张地问道:“将军,怎么了?”
“格桑!你立刻让所有船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这片海域!”达达木转过头,已然红着一双眼睛,朝格桑紧急下令道。
格桑愣了一下,一时没听明白:“将军,怎么……”
“立刻去!别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