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林后再爬二座小山头。”穆英道。
爬两座小山头对于生活在山森部落的种族说完不远,说近也不近,但虞子婴考虑,若真是殷圣派出大批杀手前来冷氏一族,这四面八方皆有部落群的存在,她已于西东方向查探过,无人晓知,如今能行之便只剩北南两个方向,她不相信他们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一方势力的情况下便拿下冷氏部落。
想着,而那两方与冷氏一族皆有间隙,若有机会拿下,岂能不趁火打劫一把?
她大抵知道这两方必然有一方与殷圣勾结,但如今问下来,却不好判断哪一方才是正确方向。
虞子婴抬眸,对他们道:“你们兄妹有伤有身,便留在族内继续安排族人的后事,我会留下一批人助你们。”
“谢谢!”得此承诺,穆英感激地拱手。
“尊客,恕萩无礼,但我很想知道,为何你愿如此助我们?”冷萩眸色清亮似浸水,无色的双唇优雅微抿,说不上是期待还是请求。
她这是跟虞子婴讨要身份了。
“我属下与你们冷氏族长有故,我与你们少族长有故,另则,我与殷圣有仇,亦急欲寻出他们报复。”虞子婴沉默片刻,便也给出一个能够教他们兄妹信服的回答。
冷萩其实也多少猜到一些原因,但能够从这个神秘少女嘴里亲口说出,多少安心了不少。
“哥,将我放下。”冷萩出手扯了扯穆英的袖子。
穆英侧过头,皱起眉头:“妹妹,地凉。”
冷萩无奈地叹息一声:“无妨,哥哥,放我下来。”
看出冷萩的坚持,穆英拗不过她的坚持,无法,唯有半蹲将她放下。
冷萩双脚方一触地,脚弯一软,便险些滑跌地面,所幸穆英转身得快,伸手将人给接住了。
“看看,我没事的。”冷萩站定好,看到穆英那欲言而止担忧的表情时,如白色雏菊般,柔柔弱弱地笑了一下。
穆英长吐一气,点了一下头。
“尊客,如今冷氏只剩我与哥哥,一病一伤,先前我的不识好歹,多次言语冒犯,虽获得尊客的原谅,但还有致谢一事,则需得冷萩郑重而示之,望尊客收下。”
冷萩站定好,那瘦弱得仿佛无肉依附的身躯,巍巍颤颤地,朝着虞子婴方向,深深地一揖到底。
“你的腿……”巴娜视线落于冷萩那双不断颤抖的双腿,诧异一下,便又收了声。
她心道,难怪她兄长一直没将她妹妹放下来过,原来是不良于行啊。
“我腿无事,只是兄长怕地面寒湿,令我少于行走,所以如今下地有些虚弱。”冷萩看了巴娜一眼,便不咸不淡地解释道。
“她病疾于体内,本亦虚体难医,便是多走走,腿部肌肉方能长好,有时候溺亦是杀。”虞子婴望着穆英那忧心衷衷的模样,淡声出声劝诫道。
穆英闻言一愣,微微皱眉,虽然不曾言语反对,但神色却是不以为然。
他们实属山野蛮民,哪里听得懂溺杀一词,只听懂尊客叫妹妹行地多走走,只觉她的话实属无理。
冷萩却眉眼一跳,她病时多爱读书,倒是多少明白虞子婴所说的话,想她小时是被父亲生生抱至八岁,之后便是哥哥背着长至如今,她外出行动时甚少自主行走,听虞子婴言,她病于体内,则表明并不影响她的日常生活,所以她是可以随意下地行走的,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
“萩知,多谢尊客点明。”冷萩看兄长那溺爱至深的眼神,无奈一叹,代他朝虞子婴谢了一礼。
虞子婴缄默,却不再将注意力放在穆英兄妹身上,她也就是随口这么一提,至于听与不听全在他们自身。
“巴娜,你亦留下,那队人马则交由你处置。”
巴娜拄着木杖上前,一脸紧张道:“可,可是您这是要去哪里?”
虞子婴敛眸:“我先去渔人军团那处查探一番,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线索。”
“您一个人啊?……那人去不去呢?”
巴娜问的“那人”自然是指惰。
虞子婴那一双黑白分明,如黑漆点睛的双眸,静静地看着巴娜,直看得她全身都僵硬冒汗时,她才冷冷道:“他如何,与我何干?”
说完,便板着一张脸,身似袅鹞翻身轻盈地离了村。
召出小黑,虞子婴继续拷问了娌奴一些具体消息,直到将她的利用价值掏空挖尽后,便将人直接扔给了巴娜暂时看管着,她独自带着小黑一道上路。
因无舟无船无木,沼泽湖几里路途一片接一片牵连成一片浅海,着实令人不易过,虽小黑擅水且能载人,但亦有浅滩难以淤行,必须得绕路方能过,所以行一段,便得行陆路绕一段路。
渡过一片湖后,瞧着天气渐晚,虞子婴因不识路途,也不想冒夜于黑漆漆的蛮林间行走,于是她寻了一处稍微干净平坦之地,拾了一些木枝,架起了一堆柴火点燃后,感觉腹中无饥,便靠着小黑那冰冷滑腻的庞大身躯阖目而休眠。
幽幽夜色内,少了风声拂动,今夜的天空无月无星,一片黯淡,万籁寂静时,一道幽灵般轻渺的身影无声踏云而来,映入火光下之人面容与五官此刻极为冷漠,但有一层淡淡的光耀从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