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婴视线顺势而上,那压在云巅的乌云,越来越沉,那只渡鸦嘶哑而骄傲地高亮了一嗓音,那鸦声嘹亮而突兀,却不想因此竟引来一些城中为维护自家地盘的秃头斑枭,对它发起了攻击。
渡鸦体型比一般乌鸦都大,它几乎跟这些个秃头斑枭的个头大小相似,虽被困于一群秃头斑枭的围攻之中,但它能够将全身都化为利器,颈羽长尖,喙,爪,翅翎,无一不是锋利锐器,撕破敌人的进击,直击得秃头斑枭唔嘎嘎嘎嘎伸颈痛鸣。
虽然渡鸦的战斗力强悍能够以一敌十,可惜终究寡不敌众,上百只秃头斑枭密密压压地呈全方面无死角各种啄、爪、撞击,渡鸦渐渐亦挂了彩,受了伤,那于阳光下会绽放一种紫蓝色的黑羽稀落地被爪落下来,滴滴血渍从空中溅地。
虞子婴蹙眉,看着密密匝匝似要遮天蔽日的鸟兽布满天空,连唯一一点光线都覆荫了,而那刺耳嘶哑的嘎叫令人耳鸣头痛,难以忍受。
肖宝音仰头简直看得目瞠口呆,她哪里见过这种阵阵,一时心中惶惶,有些害怕地捏紧了小拳头。
华铘脸上被滴了几滴鸦血,一脸恶意晦气地躲一边儿去,省得被天空战斗的鸦群洒落的血再沾了身,而怒则看得兴致勃勃,他推了推下滑的面具,面带怡人如春风般笑意抱臂观赏起来。
而司则紧跟在虞子婴身后,他仰头看着那些兽鸟群,咽下了一口唾沫,鼻息微重,眼中有着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饥渴贪欲。
嘎嘎嘎~渡鸦身险囫囵,他开始用脑袋来撞击秃头斑枭,刚落了一个空位,它滴遛遛且灵光的眼珠子斜瞥朝下,一阵翅绞如杀,然后化身为一只疾速的黑箭,咻地一下冲破阻碍,便冲向虞子婴所在之处。
而那些追击的秃头斑枭发出一种怪异的叫声,亦一窝蜂地追击着渡鸦身后,朝着虞子婴所在之地,全部是一头就都扎了过去,简直就像一团黑云压摧将虞子婴一瞬间便笼罩其中。
在危机产生之前,司早已被虞子婴一把推远,等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后,扶好幕蓠,已完全呆住了。
由于一切发生得太过迅猛,谁都没有预料到,只能眼睁睁地看到虞子婴被一群秃头斑枭直接淹没了。
怒滞僵于当场,倏地抿唇。
“玄婴!”华铘一跺脚,似急似怒似恼地低咒一句:“那该死的畜生!”
“啊——”肖宝音脸色惨白,短促一声,便惊骇地掩唇瞪眼。
可没等他们有所行动,下一秒,只闻“呯!”地一声嗡响地耳畔,如狂如啸的庞大气流席卷而来,那被秃头斑枭裹得跟个黑球似物体顷刻从内部炸了开来,那些秃头斑枭一只只啪塔嗵嗵地撞砸在地上,当场血沫满地,上百只累数起来可谓是尸横遍野啊。
虞子婴面覆一层雪色冰霜,从黑球包围之中破裂而出,一拂袖便尽数挥去那扑面而来的浓重血腥味道,另一只手挥臂伸直,琵琶素袖垂落,一只得意洋洋搔头弄姿的渡鸦,正敛羽歪头在她臂腕间移动。
嘎嘎嘎嘎嘎嘎~
肖宝音的嘴直接呈“o”型了,她完全被虞子婴此刻的霸气侧漏给征服了。
她一向佩服敢作敢为,英气飒爽的英雄儿女,当然亦喜欢智睿无双,娴静如兰的人物,虽说虞子婴跟这两类人都不太接近,但是画本始终是画本,当在现实中看到如虞子婴这类人,她只觉得全身跟打了鸡血似的,抑不住激动啊。
若说之前她还有几分对始的留恋不舍,想能不能挽回他,那么此刻她对两人的事情则完全就是祝福了。
这种女子,试问天下能有几个男人能抗拒啊?
所谓窈窕淑女,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看虞子婴安然地恙的脱困,华铘亦暗松了一口气,暗呸——想他自从跟在她身边之后,他就没少过担惊受怕的情绪。
怒像是早就预料到虞子婴没事,他此刻的目光反而带着几分探究睨向虞子婴手臂之上的那只“招风引枭”的渡鸦。
虞子婴并不关心他们的心理活动,而是曲指弹向渡鸦那颗卖萌的鸟头,第一下渡鸦是防备不及被弹了个戈崩脆响,可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则是想躲都没用,它无论怎么闪避都无可耐何。
它发现脚下像是沾了胶水,脱不掉,也飞不起,直到她停下折磨它的动作时,它才感觉身子一松,得以挥翅而起。
“回你的主人身边,若再跟着我,我就继续弹你的脑袋。”虞子婴不轻不重地斜了它一眼,看到渡鸦全身一颤,最后像是被鬼追似地,撒丫子,不,是飞快地挥翅溜了,她才不急不徐地朝康城街道前行。
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头看了许久那些不是被摔断脖子,就是砸得个稀巴烂的秃头斑枭,最后被华铘转唤了几声,才慢腾腾地追上队伍。
而怒的目光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今日阴云密布,康城陷于一片灰暗、色调阴暗的建筑于淡淡的雾中轮廓模糊,街道亦是一片灰濛濛的,街头有一棵很大、且树冠足以遮天蔽日的百年大榕树。
而大榕树旁边有一间小木棚屋,从门边有毛毯一角,与草垫跌落在地。
刚入康城的时候,即使是仲夏时节依旧会觉得很冷,这跟城外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