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他的脸也在明暗中闪烁。
“本来我等倒是不想用如此粗暴的方式结束这场对弈的,可惜你偏偏不识抬举,可叹可哀,方堪登基不久的岳帝却得丧命于此地。”商艾文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那在圆大脑袋衬托下矮小的身子令人怀疑是否能够支撑着头颅不摔掉下来。
“呵,光凭你?”牧骊歌慢悠悠地拢了拢袖子,低嗤笑一声,一颦一笑,端是金尊玉贵般优雅入骨。
“这倒是,光凭区小的确没有多少把握,不过既然这次我等已经暴露了,那便也没有什么可隐藏的了,春十娘,毒狼,楢梧……”
商艾文朝空拍了拍手掌,啪啪啪清脆三声后,这时从稀疏黑漆的树灌中飚出三道身影,一身红衣罩体露乳而风骚的春十娘,一个眉下横过一条疤痕瞎眼、穿着一身劲装云靴的粗臂膀的高大汉子,一名长相和和善善一系青褐长衫教书先生般装束的中年男子。
他们三人各分三角临于高处,加上一身富贾鹦绿装扮商人的商艾文,正好呈东南西北四方全方位围截着牧骊歌的队伍。
牧骊歌虽面无畏色,但心底却谨慎不已,他不着痕迹地瞥过重累人群之后,那被侍卫杀护而去的“牧晓凤”,因为她并不是异域刺杀的主要对象,一路虽然阻截砍杀,但由侍卫挡着倒是没有多大的危险,一路跌跌撞撞地朝着鬼蜮国的怒侯送去了。
她走了,牧骊歌心头倒是放下了一件事儿了,便全力应对眼下的事情。
“那颗曾冰冻过的头颅,不知道陛下是如何勘破的呢?”毒狼,瞎了一只眼睛的毒狼镖局的总镖头,他从腿上拔出一柄纹狼的匕首,匕首在手中玩弄一番,古怪一笑地问道。
那颗头颅又被牧骊歌以他们之前欺瞒的同等方式,经冰期之后送还给他们的暗哨处,这明显的挑衅举动,令明大人着实动了气,而主办此事的他亦因此遭了罪,时以他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如此简漏的方法也值得你们异域人介怀?”牧骊歌这一句可呛坏了毒狼一等人。
二话不说,双方便交上手了。
毒狼首冲其前,他一把匕首耍得可是虎虎生风,灵巧异常,很难让人相信,如此粗糙的外表,竟有一副如此灵活的身手。
可惜单打独斗,他哪里是牧骊歌的对手,他轻轻一跃,避其猛势,跳到毒狼身后,掌推其肘,袍卷其匕首一扯便顺势落于掌中,于毒狼惯于用的右臂上只消轻轻一划,连同袖子在内,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肉一番,鲜红的血液从肉里渗了出来,很快染红了里面的白色亵衣。
然后他手腕一转,手中的匕首再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射向了偷袭他背面的春十娘的大腿,春十娘身板柔软如无骨,身子极限若无力地朝后面倒去,她扲住了匕首,再压腰翻身,腕间的丝帛披巾激泠泠一转,便拽住尾端把手,隔着一段距离,刺向牧骊歌。
这次除了他们四个主头,更有不少早有预备的刺客一道袭来,林间荫林小道上的明火越来越急地除着惨鸣逐一熄灭,这意味着瑛皇国此遭的损失惨重。
牧骊歌无力回天,唯有专注于眼前难辨胜负的打斗……
——
另一端,“牧晓凤”被侍卫们强制地扯离战局中央,离了牧骊歌的视线,她一改常态,便没有了先前那副要死要活的抗拒样儿,反而利索地嗬嗬身先士卒,这虽令侍卫们一阵狐疑,但到底是情况危机,容不得他们再多想。
若要说瑛皇国那边儿的场面是一片惨烈,那么鬼蜮国这边就是压倒性地一片血雨腥风。
遍地模糊难辨的残骸,惨不忍睹,红黄白物撒满一地稠粘,令人脚踩触之只觉一阵肉颤皮寒。
由篝火火汽熏出的毒药渐被夜风吹散,难以聚凝出足够量的毒继续侵害,但先前被毒烟侵袭的鬼蜮国士兵则倒在地上,哀嚎惨叫,抚头使劲弹撞。
虽然中毒侵噬了皮肤溃烂,但一时倒也性命无碍,这种毒烟意在干扰,倒不置于顷刻间要了卿卿性命。
而那些穿着奇装异服,仅蒙了一张面巾的刺客倒是根本没机会靠近他们,再补上一刀,因为场中中央有一道凄厉如鬼刹的庞大身影如吸铁石一般,将四周的刺客吸纳至他旋窝中后,正无情地收割着一条条人命。
耳畔不断地响起一声如同干匹布帛一起被撕裂似的令人牙酸的声音,荒凉地土地之上,全是浓稠之极的血,在星月微光的林间,如同一方恶鬼重临人间的修罗场地。
“开、开什么玩笑啊?!我才不要、要去那里呢!”
“牧晓凤”眼珠猛然睁大,看着前方那足以令一个正常人直接崩溃的残忍杀人场景,面色一阵青白,不住抚住胸前朝后退。
瑛皇国那些护送“牧晓凤”过来的侍卫亦是呆滞半晌后,只觉胃中一阵扑腾犯酸,忍不住掩嘴,分别偏过身后,便是一阵阵呕吐声不止地此起彼伏。
“牧晓凤”看怒劈人时,一道疾驰的红黑光闪过,地面似乎被切开一般形成一道长长的鸿沟,地面在这股力道的摧毁之下居然开始缓缓龟烈,“牧晓凤”感觉脚下不稳,险些被剑气波及,就在怒准备释放大招一瞬间产生的僵直。
“他、他疯了,我、我们得赶紧、赶紧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