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已从初时的诧异中回过神来,即使他觉得袁氏不该这样,可如今已经这般他又不得不为妻子圆场,只抱拳对风霄道:“内子无礼,风师兄请多包涵……”说罢又踏前一步,挡在了袁氏身前,接着道:“涟漪虽然有错在先,可念在她曾经治好我这腿疾的份上,还请师兄网开一面。”
宁湛也反应过来,不禁跟着附和道:“还请师尊网开一面,饶了白师妹这一次。”
“涟漪,你可知错了?”
风霄却是对袁氏的挑衅视而不见,只闭目沉思了一阵,这才抬眼看向白涟漪,他半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让萧怀素不懂的微光,似是有些复杂波动的情绪夹杂其中,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萧怀素只觉得风霄的目光虽然是在注视着白涟漪,却又好像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似的,这让她心中的疑惑更甚,好似有点要明白的意味,却又在那前进的途中被一团迷雾给挡住了。
“师尊,涟漪知道错了。”
白涟漪又对着风霄深深一拜,“徒儿不该擅自离宗,可一切也是情有可原的……”说罢咬了咬唇,鼓起勇气地抬头看向面前的男子,“师尊,徒儿这次出宗历尽了人间造化,也寻得了一倾心相待之人,徒儿愿意嫁他为妻,终生与他相伴相随!”
“涟漪,你……”
连萧怀素都没想到白涟漪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与季月笙的关系,厅内一时之间极其安静,落针可闻。
“你……当真要嫁这宗外之人?”
风霄微微挑眉,沉声道:“若是嫁得这宗外之人,你今后便再不能归宗,与宗派之义也是一刀两断,你可想清楚了。”
“徒儿想清楚了,还望师尊成全!”
白涟漪眼中含泪,想来是忆及曾经的种种,忍不住悲从中来,热泪涌出了眼眶,很快便将眼前的地面浸成了一片洼地。
萧怀素看着实在不忍,只拿了绢帕蹲在她身旁为她擦拭着眼泪,并轻声劝导了几句。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再勉强!”
风霄面色平静地犹如一潭死水,眸中未起半点波澜,只道:“那从今日开始,你我不再是师徒!”
“师尊!”
白涟漪咬着唇抬起了头来,眼泪又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垂落,肩膀颤抖得厉害,整个人都无法平静下来。
在过去十多年里,风霄对她来说就如同父亲一般,此刻她视为亲长之人竟然说出这般决绝的话语,她如何不心伤难过?
“只是……”
风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右手轻轻一划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掌中已是多了条软鞭,他径直走到了白涟漪跟前,居高临下道:“你这般擅自离宗,已算是叛出宗门,你也知道寻常叛宗之人会有什么下场,今日虽有宁湛父子为你求情,我也必须惩戒你一番。”话音一顿,又道:“这一顿鞭子下去,咱们再无师徒之情!”
“师尊!”
白涟漪眸中含泪,却半点没有求情与躲闪之意,这让萧怀素很是着急,其实在见着风霄手中那根软鞭时她已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涟漪到底是个女子,若要挨上这一顿鞭子,不说身体上会留下疤痕,若是被打伤打残了谁负责?
要知道白涟漪今后还是要嫁人的,难不成看在这些年的师徒情分上,风霄就不能手下留情?
“风先生,再怎么说涟漪也是女子,恐怕承受不住先生这一顿鞭子!”
萧怀素咬了咬唇,心中怀着忿忿之情,噌地一下便挡在了白涟漪身前,一双明眸含着几分不满地瞪向了风霄。
也许这个男人是宁湛的师傅,也许他是值得人尊重的,可在这个时候她却看不得他欺负白涟漪。
“怀素!”
见萧怀素这般,宁湛忙不迭地上前挡住了她,只对风霄抱拳道:“师尊,她也是一时心急,请勿怪她!”顿了顿又道:“白师妹这样虽说有不对的地方,但还请师尊宽厚大谅饶恕她这一回吧!”
“你们父子俩倒是一个模样!”
风霄轻轻勾了勾唇角,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袁氏那方,这才定在了萧怀素身上,“你倒是娶了个好妻子!”正在众人松了口气时,以为风霄就此作罢,没想到他又接着说道:“不过白涟漪所犯过错不能不罚,你们都且让开吧!”
“这……”
宁湛心中叹了一声,他也知道师门规矩甚严,而自己的师尊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这般一而再地违抗师命也是看在萧怀素的面子上,当然白涟漪这段日子尽心为宁远治病也得了他的好感,不然此刻他也不会站出来帮忙说情。
可风霄话都说到这里了,若是他们还不让开,却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正在宁湛犹豫之间,又是袁氏站了出来,她的速度之快就晃若白影在眼前一闪,已是竖手成刀劈向了风霄,这样的速度连宁远都来不急拉住她。
风霄的反应也是很快,脚尖一点便向后飞退了几步,长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鞭子的把手却正好挡住了袁氏劈来的手刀。
俩人的目光相碰,犹如火星撞地球一般,好似有无形的火光在俩人之间迸射开来,连萧怀素这个外行看着都有几分心悸,不由伏在了宁湛身后细心留意和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