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客气地一福身,又道:“妾身这就去命人准备浴桶和一应换洗物件,等着夫人梳洗妥当了便请来正厅赴宴,我家老爷要为各位贵客接风洗尘。”
“有劳了。”
萧怀素笑着点头,又让代儿送了高氏出门,这才转头去瞧了瞧元哥儿。
这小家伙倒是睡得正香,从马车出事后到眼下都没有醒过来,奶娘倒是没有大碍,熏了些白花油便清醒了,只是额头碰得有些淤青,只怕要将养一段日子才能恢复得过来。
石娟与小菊也赶到了萧怀素身边侍候,见她们俩人都一身湿漉漉的模样,萧怀素便打发她们自去梳洗换衣。
沐浴过后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物,萧怀素正在镜前梳着头发,宁湛却是来了。
“我正想让人去找你呢,”萧怀素赶忙迎了上去,见他一身湿衣来不及换下,又推了他到净房去,“我立马让人准备热水,你再好好洗洗!”说罢转身便要走,却被宁湛一把拉住。
“这是你刚洗过的?”
宁湛一手探入水中,见水还有几分温热,便道:“我将就着洗洗就是,这汤水还泛着香呢!”
“这……这怎么好?”
萧怀素有些脸红,这是她洗过的水,怎么好让宁湛接着再用?
“哪里有那么讲究,免得来回麻烦了。”
宁湛说着已经开始脱下身上的湿衣,萧怀素只得上前帮忙,“公公可还好?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怀素一边侍候着宁湛沐浴,一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明明是条不大的河流,怎么会突然有这湍急的河水,脱险之后她心里一直是纳闷得很。
“父亲还好,正着人拿了他的名帖去找这里的知县。”
宁湛有些疲惫地靠在浴桶边上闭目养神,由着萧怀素为他擦洗着身体,又开口道:“原本今日河水不该如此湍急,都因上流河道上有一水库,夏日里囤积了雨水却没有及时地疏通引流,以致于这几天的绵雨一下致使水库决堤,这一路上受此灾害的不只是咱们,还有许多百姓,只怕这里的知县难辞其咎!”说罢轻哼一声,星眸一张闪过一道冷光,“等着修缮好了断桥,该拿他问罪才是!”
萧怀素也点了点头,“今日的情景确实太过凶险,咱们坐在马车里还不觉着,但若没有你,只怕……”说罢手中握着的棉布巾子就是一紧。
回想当时的情景,萧怀素一颗心还有些悬着的感觉,若是宁湛他们没有及时稳住车身,只怕他们母子便要被冲入了河水中。
“幸好你们没事!”
宁湛侧过身来长臂一揽也不顾全身的水渍便抱住了萧怀素,心中微微定了定。
“你这样……我可又打湿了,才洗过的呢!”
萧怀素有些哭笑不得,可看着宁湛伏在她腰间舍不得放手的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忍,只抚了抚他的肩膀,“眼下不是没事了,我知道有你在咱们母子身边就不会有事的。”
“眼下我只希望早些回到西安,也就不会再生这些意外了。”
宁湛抬头看向萧怀素,洗浴过后的她披散着一头长发,脸上脂粉未施,却更衬得一张脸柔嫩细致,就像夏日里的水蜜桃,他情不自禁地捧着她的脸深吻了下去。
等着夫妻俩个从净室出来之时,几个丫环已经等候多时了。
萧怀素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让代儿为她挽发更衣,又问起了元哥儿,“这孩子可是还没醒?”
“醒过一次,不过眼下又睡了。”
代儿一边动作利落地给萧怀素挽发,一边答道:“不过奶娘情况有些不好,奴婢作主让她暂时歇息着,也幸好何太太身边有两个奶娘,又派了一个过来给咱们暂且用着,奴婢查验了一番,这奶娘奶水足,奶色看着鲜嫩,闻着清香,这才敢让小少爷喝了些。”
“喔?”
萧怀素手上的动作一顿,又侧过头来看向代儿,“何太太家也有奶娃?”
“是,”代儿笑着点头,“何太太的次子如今也才五个月大,家里备着两个奶娘呢!”
萧怀素想了想便摇头道:“也是我这次考虑不周,只带了一个奶娘来,回头到了西安府再找两个妥当的,到时候若是其中一个有事了,咱们也不会这般手忙脚乱的。”
“少奶奶说得是。”
代儿在妆奁盒里拨了根点翠金簪,正准备插到萧怀素的发髻里,却被她给按住了手,“换那朵玉兰绢花吧,今日觉得头有些重,不想再带那些钗环。”
“少奶奶今日穿得素雅,带绢花也好看。”
代儿说罢便放下了点翠金簪,拿了那朵蓝中带粉的玉兰绢花给萧怀素别上了,再配上她一身素蓝色的长裙,果真是清丽出众,优雅宜人。
等到了用膳的正厅时,何氏夫妇已然在座,见着宁湛夫妻前来忙不迭地站起来相迎,“世子爷,世子夫人,快请!”言罢便让出了上方的主位,引着他们落坐。
等着宁湛与萧怀素坐定后,何员外才问道:“怎么侯爷还不见来?”
宁湛道:“咱们来时已经着人去请了,员外稍等即是。”
何员外便笑着应了一声,又与宁湛聊起了其他。
萧怀素与高氏坐在一处,听了俩人的对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