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轻轻抬手,石娟这才扶着萧怀素站了起来,只是她的腿都是半软着的,必须要人搀扶着才能站立。
“站了多久了,这腿疼是不疼?”
太后抿了抿唇角,心底轻轻一叹,又指了萧怀素身后的楠木交椅,“还不快坐着,哀家也没让你一直站着!”转头吩咐英姑,“去拿些活血化淤的药来,这丫头细皮嫩肉的,就这一跪便成了这副模样,回头她家那小子不得找哀家来理论?!”
“太后您说笑了,宁大人怎么会呢?”
英姑笑着应和了一声,又对萧怀素点了点头,这才往内殿而去。
“太后,您这些日子可好?”
萧怀素殷殷地看向太后,太后的头发早已经雪白,只是这几日来烦心事甚多,让她眉角的皱纹都深了些。
“还好,死不了!”
太后看了萧怀素一眼,不由摇头一叹,“哀家知道这些事情不应该怪在你身上,可哀家心里这口气不平啊!”一顿后喘了口气,又道:“不过是没看好这些猴崽子,竟然就敢上蹿下跳做出这样的事来?到底是哀家老了!”
“太后,您别这样说。”
萧怀素抹了抹泪,“如今已然这样了,您多想无益啊,不如放开胸怀好好地过日子。”
“好好地过日子?”
太后扯了扯唇角,一声冷笑,“哀家只要见到他们的那张嘴脸心里的气就不平,还如何好生地过日子?!”
萧怀素低垂下了目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咬了咬唇沉默着。
太后的性子就是那样,也是这次的事情让她伤心了,否则也不会对着萧怀素都发了那么大的火。
等着英姑拿了药来给萧怀素,她这才向太后道了谢,又见太后仍然是一脸郁忿的神情,不由试探着问道:“太后,您今后有什么打算?”
“你这么问也证明你还关心着哀家。”
太后神情稍缓,点头道:“如今皇上这般模样,你瞧着吧,若是皇上一旦……只怕朝中要乱起来了。”
“太后!”
英姑面色间也有几分担忧,神情间显出一抹焦虑,若是这真乱了起来,只怕她们也是不好处的。
“也罢,”太后摆了摆手,目光四处一扫,看着这金碧辉煌的殿宇,到底觉得有几分失望,只叹声道:“原本哀家就不应该再出来,也免得见着这些让人心伤的事。”
萧怀素默了默,这才接着问道:“那太后是准备再回那里隐居起来?”
那个她与太后初见的地方,那个她获救的地方。
“不了,在那里呆着不也在这皇宫里?哀家想着这心里就堵得慌!”
太后说着拉了英姑的手,“咱们也没几年好活了,这一辈子你都陪着哀家在这皇宫里,就趁着这几年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英姑握紧了太后的手,又含泪地点了点头,“太后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自然是您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去!”
看着太后与英姑主仆情深,萧怀素心里也略安慰了些,回了府后又将这事说给宁湛听,“要让太后就此放下只怕不容易,更遑论支持秦王。”说罢摇了摇头。
如今后宫中也就太后与皇后能够出面理事了,静妃在这场争斗中隐隐倾向于秦王,自然也得了个协理后宫之权。
淑妃倒是一直称病未现身人前,就皇上跟前也只是象征性地去探望了一次。
“太后的决定只怕别人不容易更改,她老人家没有一力反对王爷已是幸事。”
宁湛将萧怀素揽在了怀里,又心疼地给她揉了揉膝盖,“这下你心中安定了?在‘景福宫’外跪了那么久,宫里都传开了,你也让我省点心不是?”
“太后是我义母,跪她老人家也是应该,若是半途而废,我也就见不到她老人家了。”
萧怀素笑着倚在宁湛肩头,轻声道:“再说太后也让英姑姑给我拿了药的,回府后我就让代儿给我揉了揉,如今已是好多了。”
听了萧怀素的话,宁湛这才点了点头,又将这几日的进展说与她听。
吴王与安贵妃私通甚至想要弑君一事并没有对外公开,这还要经大理寺与宗人府共同审理之后才能作最后的定夺,这事倒急不来。
“皇上还能撑多少时日?”
萧怀素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心地问道:“若是在这之前齐王并没有赶回来,那王爷的计划不是白费了?”
“这倒不怕。”
宁湛摆手一笑,“咱们大周最讲究孝道,若是齐王真的推脱了过去,王爷反倒能拿住他这个痛脚,即使将来齐王有了二心,这也是他最大的弱点,名不正言不顺,他又如何再在这里面插上一脚?”一顿又道:“再说王爷已经命人看好了淑妃,若是齐王有什么动作,淑妃必定会知道,指不定就是他的内应!”
萧怀素听得心中又是一紧,不由攥紧了宁湛的衣袖道:“之前景国公世子不是与敏福郡主交好,晋王爷会不会也……”
晋王如今主理宗室事务,会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偏着齐王,甚至为齐王争取时间,这还是未知之数,但却不得不防。
“这事王爷心里有数,你不用操心。”
宁湛点了点头,又抚了抚萧怀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