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清连却是面色紧绷,如雕塑一般地杵在了那里,一时间只觉得汗湿衣背,手中的帕子都绞出了水。
她是想借着这事来提醒萧怀素俩人曾经是绑在一起的,就在对付高邑县主这事上,可没想到萧怀素竟然一点也不在乎,反倒还威胁了她。
想着高邑县主与董嫣如今的惨状,童清莲便有些不寒而栗,这里面可都有萧怀素的影子,也可以说是她一手酿成的。
其实她这么说只是想让萧怀素与她的关系更紧密一些,却没想到……
童清莲后悔地摇了摇头,此刻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竟是多此一举了。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是再也收不回来,多说多错,今后她只得事事小心,以此来挽回几分自己在萧怀素心目中的形象,也只期望着这位三姑奶奶会看在萧逸海的份上,今后多帮扶宝哥儿几分,她也就再无所求了。
离开萧家前萧怀素也去看望了萧老夫人,老夫人的神智好似有些不清楚了,连她是谁都分辨不出,一双浑浊的老眼眨啊眨的便带出了几分湿润,旁边的丫环赶忙拿帕子给她擦去,又对萧怀素道:“三姑奶奶不知道,老夫人最近眼也花了,还老是流泪,奴婢们也只得小心侍候着,不敢有半分怠慢。”
“你们做得对,”萧怀素转过头看了那丫环一眼,长得很是平常,可一双眼睛却透着精明,想必是萧夫人特意找来侍候萧老夫人的,便淡淡地说道:“好生侍候着,我大伯母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说罢便让代儿给打了赏。
丫环笑着谢过,又说了些萧老夫人日常的事给萧怀素听,等到前院有人来请,说是萧逸海准备送宁湛出门了,萧怀素这才起身离去。
回程的马车上,夫妻俩窝在了一处,萧怀素依在宁湛的怀抱里,轻笑着打趣,“来时骑马,回去又坐车,你倒是会享受!”
“这也是跟着你才有的福气。”
宁湛倒不管这些,只搂紧了萧怀素好一阵香亲,又道:“这次回京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兰陵了,我看岳父很是舍不得你。”
萧怀素抿了抿唇,脸色黯淡了下来,扯着唇角道:“是吗?他也会舍不得我?”说罢带着嘲讽地轻笑了几声,显然是不信的。
这次回到萧家再见到萧逸海只觉得他老了不少,还未到四十发鬓间便长出了白发,人也消瘦了不少,双眸中有些颓然之气,再不见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可这样又如何呢?至少他还活着,可杜伯姝却已是长埋地底,再也见不得天日。
若不是当初萧逸海与高邑县主染上了关系,可能杜伯姝还能活着的,是以杜家人如今并不待见这个曾经的姑爷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了,你们父女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多说了,横竖这辈子是亲人,下辈子还不知道是什么,若是岳父有悔过之心了,你也当酌情对他。”
宁湛在心里感慨了一声,其实他这样说萧怀素,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
宁远与袁氏对他的关心在他成长的那几年可谓是无,眼下骤然要成为亲近的父子母子关系怎么可能?也就是外人表面上看着的平和罢了,实际上关系却是疏远的,这一点他自己也能感受得到。
不过他早已经过了需要父母的年纪,如今娶了妻子更是不用,他只要与萧怀素在一起就好,俩人相亲相爱相扶相依,他觉得这已经足够。
“我知道了。”
萧怀素应了一声,又撑坐起来看向宁湛,“你今日倒是话多,平日也不见得这般。”
“你就当我是有感而发吧。”
宁湛扯了扯唇角,面上的神色却不太自然,萧怀素是何等聪明,进而一想便也明白了什么,只搂紧了他道:“今后你有我了,我也有你,咱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宁湛笑了笑,这才搂紧了萧怀素回应道:“好,都听你的!”
*
第二日要赶着回京,萧怀素一早便起了床,搁在萧家的东西倒是在昨天回门之时她便让几个丫环看着收拾好装车了,今日直接启程就是。
而到了辰时,杜家人也在城门口等着了。
宁远父子原本还骑着马,在城门口见着杜家人的车队立马翻身下马去与杜老太爷见礼。
萧怀素自然也下了马车去与杜老夫人并王氏他们打声招呼,杜延玉便拉了她一起坐上马车,“横竖表妹夫要与他们一道骑马呢,你一人在马车里也闷着,与我们搭个伴正好。”马车里还有杜延雪,而王氏与刘美凤婆媳则是侍候在杜老夫人身边。
“也好。”
萧怀素爽快地答应,又让代儿将自己做的几样糕点提了过来,分发到了几个车里。
杜延玉坐在车上,撩了帘子向城门口张望了几眼,有些迟疑道:“表妹,怎么不见萧家人来送你?”说罢轻皱了眉头。
“昨儿个回门便与二姐告别了,是我让他们不来送的。”
萧怀素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萧家人与她的关系都不亲近,也就萧怀畅与她能说上几句话了,再说这个二姐今后还会来汴京城的,到时候她们姐妹在京里再聚即可。
“原来是这般。”
杜延玉听了后也不再说什么,萧家人与他们的关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