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伤心呢!”
柳薇一点也不怕暴露自己找曲婧谈话的这一事实,柳家本就是旗帜鲜明地送她来做杜伯严的续弦,她捍卫自己的权力和地位没什么不对。
理亏的是曲婧,不知羞耻的也是曲婧!
“你说连玉姐儿也知道?”
杜老夫人沉下了面色,转头对香菱吩咐道:“差个丫环去看看玉姐儿怎么样了,若是没事就请到我屋里来!”
香菱惴惴地领命而去,今日听到的事情太过骇人了,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四老爷的小厮给曲姑娘送书的事情是她老子娘亲眼瞧见的,这事她们母女都知道,只是没再向外说,因为最后的结果谁都不知道,乱嚼舌根毁了主子声誉的事,最后吃挂落的还是她们自己。
香菱跟在杜老夫人身边这些年,自然更知道什么叫谨言慎行。
杜老夫人沉默着,片刻后又对王氏道:“这事非同小可,老大媳妇,你亲自去请曲姑娘过来,我要好好问个明白!”竟然是直接绕过了梁氏,让王氏出面,这其中自然是不想梁氏对曲婧通风报信,也是要求个事实公正。
听到杜老夫人这么一说,柳二夫人与柳薇对视一眼,心中自是一喜,老夫人要过问这件事情了,看曲婧怎么逃得脱?
任她再舌灿莲花,只要事实摆在跟前,也由不得她狡辩!
若是把曲婧给赶走了,那么事情就要好办许多,柳薇心思微转,或许她与杜伯严不用走到那一步就能将他给收服了过来,不然在成亲之前那样了,吃亏的还不是她。
虽然对象是杜伯严她也是愿意的,可万一事后被他轻看嫌弃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这虽然是柳二夫人与她定下的最后一步,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行此招数。
“婆母!”
梁氏有些焦急,手中的帕子都被她绞成了结,她怎么样也无法相信曲婧与杜伯严会有什么,这明明是两个完全凑不到一块的人。
论人品曲婧自然是没话说,可论家世她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杜伯严的。
“你且安心等着,事实如何相信曲姑娘会给咱们一个说法的。”
杜老夫人看了梁氏一眼,当下也闭上眼不再说话,只手中的佛珠不急不慢地转动着,缓缓平复着心境。
梁氏眼见着王氏离去,亦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颗心七上八下地,完全失了主心骨。
这段日子她是觉得曲婧过得很开心,原本白皙的脸庞亦发红润,竟然有种幸福小女人的光泽,她原以为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到了汴京城眼界开阔了,生活安稳了,有这样的变化也不奇怪,连她自己都丰润了许多不是?
可若是这一切的变化背后还藏着个杜伯严,她真地不敢想像!
梁氏突然忆起了他们刚回杜府时的场景,曲婧与杜伯严……难道就因为那无意间的一瞥便看对了眼?
可她这个小叔子也不是这么沉不下心气的人,而曲婧亦不是那种怀春小女孩的心态了啊!
梁氏心中焦急不已,一方面不希望这事情真如柳薇所说,不然她丢脸都丢到老家去了,另一方面又有些隐隐的期盼。
曲婧身世飘零,一路投奔到福建来也算是吃尽了苦处,她就这一个表妹,怎么能不希望她好呢?
可梁氏也知道任凭她心里有万般想法,最后还要看曲婧怎么说,杜老夫人怎么决定,眼下急也是急不来的。
王氏带着春柳去寻曲婧,没想到半路上便遇到了人,见着曲婧肩上背着的灰布包袱,连身上的衣裙都换成了初入杜府时那身朴素干净的靛蓝色衣裙,王氏心下微微诧异,不由开口道:“曲姑娘,你这是要……”
曲婧嫣然一笑,干净的眉眼间有种看淡世情的清透与豁然,让她整个人的气度都变得不一样了,王氏不由眼前一亮,又听她柔声道:“这段日子劳烦大夫人照顾了,知道我表姐正在老夫人屋子里,便是来与她们辞行的!”说着已是对王氏福了福身。
“你要走?”
王氏更是吃惊了,赶忙上前来拉住了曲婧的手,“好好的怎么要走?莫不是……”王氏也知道自己心急了,后面的话忙咽进了肚子里,柳薇这一告状的功夫只怕曲婧还不知道,那眼下她的走是否真地因为此事而退避?
若真是这样……王氏面色一敛,也松开了握着曲婧的手,看向她的目光骤然变得不一样了。
从前的曲婧知礼温柔自然是处处讨喜,杜家也不多她这一个吃闲饭的,既然杜老夫人没有说什么,王氏自然也不会去多嘴,这也是给足了梁氏的面子。
但若曲婧真有了不该有的心思,甚至把主意都打到了杜伯严的身上,这就是她的不应该了。
感觉到王氏的变化曲婧心中也是纳闷,不过微微迟疑之后她便反应了过来,心下便有些不安起来,莫不是还等不到她离开,柳薇就把一切给说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一时之间脸色煞白,连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的起来。
她原以为她只要走得快,柳薇见她识趣,这样的事情也完全可以掩在被子里谁也不说,没想到对方的手脚竟然这样快。
即使她都要走了,柳薇也见不得她半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