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在王氏身旁,见她变了脸色,以为出了什么事,不由凑近了几分,低声道:“大嫂,你这是怎么了?”
王氏惊醒过来,赶忙收敛了情绪,摆手道:“没什么,就是有些走神了!”说着又笑了起来,“倒是萍姐儿的亲事,你在年前可要给个答复,到时候我好找媒人过去走走,把这亲事给定下来。”
“这……还不急嘛。”
梁氏本能地推辞道,李家与杨家也不是不好,可比起勋贵来她到底觉得差了一分,又想起时不时来找杜老太爷手谈的那位景国公世子,不由心中一亮,向王氏问道:“不知道那位景国公世子可定了亲?”
王氏惊讶地看了梁氏一眼,随即便淡淡地抿紧了唇角,“这个我倒是不知。”态度一下就不热络了。
王氏在心里冷哼一声,梁氏的算盘倒是打得好,一准就瞅住了金龟婿,岂知道那是她为自己女儿物色的,哪里轮得到他们?
“那大嫂帮我打听打听。”
梁氏却是没听出王氏话语里的冷淡之意,越想越觉得这景国公世子一表人才,家世也好,年岁更是相当,若是有更好的选择,李家与杨家她自然就看不上眼了。
“这个……好吧。”
王氏勉强应下,又道:“不过景国公夫人眼光高,又有淑妃娘娘在背后把着关,只怕……”
“怕什么?”
梁氏倒是不以为意,咂了咂嘴道:“咱们萍姐儿还是首辅的嫡长孙女,难不成还配不上一个世子爷?”
王氏勉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杜老太爷是身居高位,可杜伯宏呢,眼下不过是分到刑部任侍郎,哪里比得上杜伯温,眼下已是中书舍人,为皇上起草诏令,传宣诏命,可谓是一等一的天子近臣。
父亲有这样的身份,再有杜老太爷作后台,杜延云方才能配得上顾清扬。
杜延萍却是差了一截。
那一厢柳薇拉着杜延玉说个不停,显然是不打算放她回曲婧身边。
柳二夫人也与杜老夫人攀谈了起来。
曲婧一个人坐着着实尴尬,萧怀素便走了过去与她一处,只对她眨了眨眼,笑道:“曲姨,我还有好些刺绣的活计不明白,回头你来我屋里给我说说我那幅春草图上的针法是不是这么弄的,我总觉得有个地方绣错了。”
“好。”
曲婧点头应下,又笑着看向萧怀素,轻声道:“有你这个知心人在,真是好啊!”
她怎么不知道柳薇对她含有敌意,杜伯严在感情上确实迟钝,听说从前这柳薇都在他面前暗示过几次,可他就是不懂,也亏得有萧怀素提点了她。
那一次还给杜伯严的书她在里面夹了个书签,书签上写下了一句含蓄的诗词,这呆子看了后总算明白了过来,回头便又给送来了十本,且本本里面夹杂的诗词更是大胆奔放,羞得她都没脸了,心里却是暗自泛着甜蜜。
好歹是确认了彼此的心意,她与杜伯严就这样开始了,只是俩人都谨守着礼仪,就算心中爱慕,也始终没有越雷池一步。
这事萧怀素也知道。
能得到杜伯严的喜爱,这是曲婧做梦也没有想过的,可如今梦想成了现实,她自然是欣喜若狂,而这个秘密她却只能跟萧怀素分享。
这个小了她十几岁的丫头,却仿佛有颗那么老成的心,好似什么都懂,指点她引导她信手拈来,聪慧早熟得让她连惊叹都忘了,只有从慢慢地习惯到如今已能用平常心对待。
“曲姨,若是四舅舅定下了,还要他提早向外祖母说这事,迟则生变!”
萧怀素低声说道,目光又向柳薇那边一扫,压低了嗓音道:“更何况眼下还有人虎视眈眈,你也不希望到嘴的肥肉就这样飞了吧?”
这比喻是粗俗了些,萧怀素已是捂着唇轻笑了起来。
“你竟然将你四舅舅……比作肥肉?”
曲婧抿紧了唇角,想笑又不敢笑,若是杜伯严知道了,只怕脸都要抽了。
“对了,”萧怀素收了笑容,表情慎重道:“不过在四舅舅向外祖母提这事之前,曲姨你要先和三表姐坦白。”
只有杜延玉真心接收了曲婧,杜伯严才不会有负担和内疚。
“是,这是自然。”
曲婧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担忧,“依玉姐儿的性子,只怕会怪上我一阵了,不过只要她原谅我,要我做什么都行。”说着轻叹了一声,不经意地又往杜延玉那方瞄了一眼。
她对杜延玉是真心地喜爱,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她也能视若己出,这一点她能够保证。
“这事你们有几成把握?”
萧怀素最关心的是这一点,杜伯严与曲婧的关系日益好起来,自然也会思考随之而来的问题,好男儿就该有担当,而不是拖着人家姑娘一辈子。
其实梁氏与王氏不知道,就是因为有了杜伯严从中搅局,曲婧的亲事才一次都没谈成,不过他做得很隐蔽,虽然有人起疑,却还是没能发现这始作俑者就是他。
若真是暴露了被外人知道,带累的可是曲婧的名声,杜伯严这般精明,自然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曲婧犹豫了一阵,悄声道:“我也不知道,这还要看他。”神色间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