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俩人便避开了去,这极快的一瞬,倒是没有别人看见。
杜伯严轻咳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了,老觉得有些沉浮不定,连呼吸都不稳了,他赶忙站起了身来,又拉了杜延昭,借故要考验侄子的功课,这才向杜老夫人告辞,急急地退了出去。
“这大过年的,还要考验功课,四弟没弄错吧?”
杜伯温只觉得一头雾水,满脸的诧异。
杜延昭今年秋试下了考场,勉强算是过了,可名次却不太靠前,这次的历练也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这孩子回来后更加用心了。
明年的春试杜伯温倒是不打算让杜延昭参加,再潜心用功三年,待三年后再下场这孩子必定会大发光芒的!
有子如此,也是他杜伯温的骄傲!
杜延林与杜延意倒是玩得到一块,俩人性子都跳脱,一起回了杜延意的院子捣鼓他那些新奇玩意了。
杜伯温见着只剩下一屋子的女眷,遂也不好多待便退了出去。
杜伯严的离开让曲婧的心头有些失落,或许她是真地对这位四老爷有些好感,年纪轻轻便在翰林院任职,本人又是一表人才俊朗挺拔,难为地还是个痴情之人。
可是曲婧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与杜伯严差距太大,根本不敢肖想,只能稳住情绪,想将一切淡忘。
家里的男人都去了外院,几个孩子们也玩开了,杜延玉拉了萧怀素去玩翻绳,杜延萍与杜延云在一旁聊着裙饰钗环的新样式。
王氏梁氏两个儿媳妇连同着曲婧都在陪着杜老夫人说话。
“这老家伙就是不会说话,难得儿子回了家里,他这一说难不成又想把儿子给撵走不成?!”
杜老夫人心里还闷着气呢,坐在炕头上念叨着。
王氏哪敢接话,目光转向了梁氏,便听梁氏笑着道:“婆母的心意咱们怎么不知道,您老也放心,伯宏这次是真地想开了,必定不会再和老太爷顶着,咱们离家这么些年,如今就盼着在两老跟前多呆些时日了。”
杜老夫人呼出一口长气来,又看了梁氏一眼,“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知子莫若母,伯宏这脾性管在那里,我就怕他到时候脑袋一热又犯了糊涂。”
“这……”
杜老夫人这一说梁氏也没折了,只强笑道:“媳妇必定会在伯宏身边多提点的。”
杜老夫人嗯了一声,王氏见气氛有些不对便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杜延林来,“如今延林也回了家,不知道他在福建时课业学得怎样,如今是不是要给他请个老师?”
“倒也不用了,”梁氏摆了摆手,话语里颇有些无奈,“平日里就他父亲盯着,这孩子虽然聪明,但心思却不用在正道上,我看与延意差不离,就喜欢摆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延意也就那样了,咱们做母亲的也不强求,不过延林还小,二弟妹可要为他好好打算!”
王氏这话倒是说得真心实意,毕竟是一家人嘛,再说梁氏性子也转变了些,只要人好相处,她也乐得说些中听的。
夜色渐深,几个孩子玩得累了倒是可以自去歇息,大人们却是要守岁的。
杜延云又帮着料理安排了些值夜的人手,这才比杜延萍她们走的稍晚些,萧怀素也故意落后了一分,追着她的脚步而去。
“二表姐,且先等等!”
在走廊的拐角处萧怀素唤住了杜延云,她不过脚步微微迟疑,还是笑着转过了身来,“表妹还有事吗?”
“二表姐,咱们一起走走吧!”
萧怀素笑着看向杜延云,一双眸子清澈坦然。
“这……”
杜延云咬了咬唇,有些为难道:“眼下时辰有些晚了,要不咱们明天再说。”
萧怀素笑着踏前了一步,“可有些话我现在就想同二表姐说明白,你不想听吗?”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杜延云眼神复杂地看向萧怀素,半晌后轻叹了一声,“那咱们往园子里走走!”
夜凉如水,俩人身上都裹得厚厚的,又披了大氅拿了手炉,倒也不觉得有多冷。
萧怀素一步一步沿着青石板道向前走着,穿过了花园,又踏过了石质拱桥,不远处便是水榭,冬日里这仍然生长着许多的藤蔓,环绕在水榭四周,让这里不会显得太过孤凉。
萧怀素静静地站在水榭旁,沉静得犹如水里的芙蕖,杜延云一时心里有些没底,便试探道:“表妹让我来这里,到底想要说什么?”
萧怀素轻叹了一声,这才转过了头来,一双眸中有些显见的忧伤,什么时候她与杜延云竟然变得这样生分了?
“二表姐,是不是怀素有哪里做的不好?”
萧怀素抿了抿唇角,眼神诚挚地看向杜延云,“若是妹妹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表姐直言。”
杜延云心头微微一颤,旋即目光便躲闪了开来,她能怎么说?
说你萧怀素占据了顾清扬的目光,说你吸引了他的所有注意,还是说自己竟然到了嫉妒一个小女孩的地步?
这些话,杜延云是打死都说不出口的。
自从萧怀素来到杜家以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她可以不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