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微讶,一般人不是很忌讳提到这些低人一等的事的么?自己受过弟媳的赏赐这种事,常人一般都不愿提起的吧?适才青儿那举动十分地不合规矩。当余氏听到青儿低语的内容时已经想着怎么揭过这事了。若借由自己口中说出来,无疑是打宋家的脸。却不料是她二嫂自个儿先说了出来,由此可见她这二嫂还是心胸豁达之人。她哪里知道罗云初认为这是凭她劳动所得的,并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地方,态度大方处自然得很。
“听二嫂这么一说,咱们果然有缘啊。”余氏颔道,眉眼含笑。
众人又唠叨了一会家常,宋母突然道,“老三,老三媳妇,你们在老家住两天吧,待三朝回门了再搬到县里去。”
宋铭承怔了一下,道,“娘,怕是不行啊,县里堆积了许多公务,我得赶回去处理喱。娘,若您念叨我们,可以到县里住一段时候呀。”
余氏也笑道,“是啊,娘,铭承说得不错。”
宋母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众人又说了会子话便散了。
余氏的陪嫁有两房下人,只带了一房到老宋家来,其中一房留在县里收拾新买的院落。古龙镇那个庄子因离得近,也划为她的陪嫁。前些日子晒嫁妆的时候没把宋大嫂羡慕死,家具、丝绸布匹、衣物、首饰、古董字画屏风、庄子铺子等等,满满地将二郎他们的整个院落都摆满了。村子里的人见了,也有不少羡慕眼红的。
宋家给余家的聘礼都是由二郎夫妻两人一手操办的,除了明面上的一些东西,给了多少聘金外人不得而知。具体的金额连宋母和大哥都不晓得。毕竟一个县令的俸碌是多少都是有定数的,老三的银钱大多都来自外头商人的孝敬以及其他的一些养廉银、印结银、乡贤祠外官捐银之类的,罗云初统一将其归为灰色收入。
这些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即便这样,也还不够。老三成亲方方面面都要花钱,又是置宅子又是办聘礼的,为此,罗云初和二郎两人还掏了一百两添了进去,一些皮料药材之类的就不说了,这才让聘礼显得体面许多。因此他们想在县里置宅子的计划也搁置了下来。罗云初也没说什么,她了解老三这人,现在给得多了,以后回报才会多嘛。反正都是她儿子得了,她不亏。
待罗云初他们回到家时,余氏倒显得亲切许多,抱着饭团汤圆便不肯撒手了。早饭已经做好了,余氏带来的陪嫁下人还体贴地做了一些点心。余氏拿着糕点哄两个娃,两只小包子也不怕生,嘴甜得很,满嘴婶婶地乱叫,直叫得余氏心头暖哄哄的。两只馋猫腻在余氏身边由她喂着,不肯离开了,小嘴塞得鼓鼓的,像小松鼠似的。眼睛都笑眯了,就差长了一根尾巴在屁股后面不住地摇晃了。
“饭团,你再吃那么多甜点,小心你的牙哦。”罗云初取笑他,这小胖墩,还嫌他的小肚子不够大哦。这个时节正是桂花满地的时候,这时候的桂花糕最是香甜了,连最罗云初也忍不住吃了两块。不过为了小家伙的牙,她还是得说呀。
饭团听了,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桂花糕。
余氏不忍,开口道,“饭团,别难过,这些桂花糕全留给你和汤圆。”
“真的吗?”饭团很惊喜,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扬起大大的笑脸,奶声奶气地说道,“谢谢婶婶。”
余氏摸了摸他嫩呼呼的脸,感叹,“这孩子真是太招人疼了。”
罗云初闻言亦赞同地点点头,当初她不就是被他那可爱的样子萌到的么?
“饭团,跟叔叔婶婶到县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婶婶上面还有好多好吃的哦。”余归晚实在忍不住了,想拐他到县上住一阵子。
饭团睁着黑黝默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然后生怕她后悔似的,掂起脚尖,抱着盘子里的桂花糕缩回罗云初身旁,走时还不忘将汤圆弟弟拉过来。
见他这般的松鼠习性,罗云初和余氏都没忍住地笑开来。
惹得饭团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愣是没弄明白她们笑什么,满脸疑惑地问,“娘,你们在笑什么?”
罗云初止住了笑,摸着他的脑袋瓜子道,“没什么。”
几乎是罗云初说什么就信什么的饭团当下也不闹腾,只趁人不注意时,忍不住伸出小胖手拿了块糕点偷偷塞进嘴里,眼睛溜来转去,见大人们都没注意到他,为此他还窃笑了一下。
殊不知,他的小心思早就爆光在众人眼底了,虽然她们嘴上没笑,眼底的笑容却泄露了出来。
吃过了午饭,老三便领着媳妇回县里了。之前余氏在闲聊时也邀请罗云初一道去县里住,不过被她拒绝了。她不是没眼力见的,错把别人的客气话当真。不过她瞧着余氏倒像是真心邀请的,为此她还惊讶了。不过转而一想她便明白了,是看在老三的份上啊。
老三成亲后不久,地里的庄稼也陆续得收了。佃户们也积极地将租子送了来,经过了大半年的粮荒,如今村民们将粮食看得尤其紧。俗话说,手里有粮心不荒啊。见到家里的粮仓终于不再见底了,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待租子全部收上来后,二郎让人称了称,粮食的总数是七千一百斤。当下把二郎高兴得找不着北了,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