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字的本义是个竹笼。我今天也才总算明白这个字为什么这样造了,活脱脱就是那个形状嘛。这种竹火笼的历史应该非常悠久了,至少在南北朝时就已经有诗专门写到过,‘覆持鸳鸯被﹐百和吐氛氲’,南朝沈约的《咏竹火笼》。”
乔柳大吃一惊,她从小就常见奶奶用,但对何寻说的这些却闻所未闻。
“何寻,你居然这么有学问!还懂古文!”
“你才知道呀,”何寻眨眼笑,“我在这方面虽然比不上苏哥,但好歹也算是苏老的关门小弟子啊。”
乔柳知道他小时候跟着苏老学习过,也知道他博学强识,但何寻身上的海归痕迹太重了,平时的生活作风太西化太洋派,教她的知识也多是西方精英教育下的东西,乔柳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展现出诗词和古文功底。
何寻说:“苏老祖籍N市,骨子里是纯正的江南文人。他虽然后来定居北京,但一直怀念老家,我跟着他学习时,他教我读诗词,给我讲过很多江南风物,旧时民俗。我从他那里受到深远的影响,但从未真正体会过古人的种种情怀和生活。这次来你家,倒是见到了书上出现过的东西,所以我真觉得挺好,很有意思!”
乔柳冷得往他怀里缩了缩,嘀咕道:“你晚饭吃都没得吃饱吧?睡在这破房间里又冷又饿的,有什么好哦?”
何寻深沉地说:“这你就不懂了,诗情画意靠的是什么?留白。你得学会展开想象。”
他闭上眼,幽幽道:“刚才我独自一个人睡在这里,想象着自己是古时候,从江南赴京赶考的一介落魄书生。家徒四壁,身无分文,客栈都住不起,只能在一座四面透风的破庙里栖身。凄风冷雨的夜里,庙里只生得一个火堆取暖,靠几颗仅剩的荸荠充饥,又冷又饿。”
乔柳捂住嘴,差点乐出声来,他想象力还真够丰富的!她家漏雨的客房——破庙,竹火笼——火堆,顺着想了一想,居然还挺带感!
何寻睁开眼,绘声绘色地继续往下编故事:“我饥寒交迫,睡不着觉。但半夜之间,奇迹发生了,一位妙龄美女推开庙门,钻了进来主动投怀送抱……是不是很香艳、很美妙的一场艳遇?”
乔柳顿时也入了戏。
“这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她吓唬地龇了龇牙,做出一副阴森森状道,“我可不是什么妙龄美女,我乃是山野中修炼了千年的一只狐狸精,变成人形来引诱你,吸你的阳气的!”
何寻义正词严地说:“在下可是读圣贤书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被引诱。”身子往后躲了躲,一本正经道:“这位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请回吧。”
他摆出一副高冷正经脸,眸子里却闪着顽皮促狭的笑意,亮晶晶的,在朦胧夜色中说不出的诱惑人。扮演狐狸精的乔柳自己被迷得神魂颠倒。
她狼血沸腾,摩拳擦掌地扑过去:“公子,你就从了我吧!不从我就把你吃掉!嗷呜……”
呜还没呜出口,却猛地被何寻堵住了嘴。他一把捉住她双手,反扣在她头顶上让她动弹不得,表情也像换了个人似的,超冷酷地邪邪一笑。
“上当了吧,实话告诉你,在下其实是一名扮作书生的降妖师,早闻此处有狐妖作恶,设下陷阱特来擒你,交出你的内丹!”
他欺身而上,狠狠把乔柳压在身下,暴虐地进攻起来。
乔柳魂飞天外,意乱情迷。
这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比初夜还美妙。明明是他们待过的条件最差、最恶劣的一次环境,游戏却玩出了一种最新鲜、最火辣的刺激。
何寻这样温柔的男人,暴虐起来反而更让人迷醉,乔柳在他的身下迷乱颠倒,只觉恨不得被他碾碎。在抵死的缠绵里,她恍恍惚惚地想,如果她前世真是一只妖,就是这么死的吧——命中注定遇到了这样一个人,被他夺去千年内丹,散尽全身功力,那真是没办法的事。魂飞魄散,灰飞烟灭,那也是心甘情愿,百死无悔!
……
他们乐此不疲地游戏,也不知折腾了到底有多久,总之到得最后,满屋子的潮冷和湿气都被散发的热量赶跑了,床上温暖如春。
乔柳还死死地搂着何寻的脖子,恨不得整个挂在他身上,喘息着喃喃道:“何寻,我爱死你了。你别杀我,把我变成一串手链带走吧……不,不,最好是项链,变成一串项链的挂坠,每天贴在你心口。”
何寻闷笑,拍了拍她:“柳柳,醒醒,该出戏了。”
乔柳咬着他耳朵说:“我说真的。我爱你,就是爱你。”喘了一会,忽然又道:“何寻,你知道吗,今天到我们家来看热闹的邻居里,那个一直瞪着你、表情恨不得把你吃了似的穿红衣服的大妈,她曾经想把我介绍给她老公的远房侄子。”
这话题跳跃得未免也太大了点,何寻莫名其妙地歪了歪头,耐心听她往下说。
乔柳比划着说:“她那个侄子,一米七八,在我们这里算个儿挺高的了。长相倒也是个帅哥。但是吧,这人拿到我的QQ号来加我,没说几句话就被我拉黑了。”
“他老家是农村的,家里很穷,负担很重。但我觉得,再穷也让他读完研究生了嘛,他叔叔婶婶还帮忙把他弄进了一个好单位,这就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