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地喃喃道:“这么多蜡烛,你也不怕引起火灾啊。”
只要你喜欢就好。何寻低低地轻笑了一下。
洞房花烛夜,怎么能没有烛光。
何寻唯一遗憾的是,自己现在身上缠着绷带,脚上打着石膏,只能坐轮椅,模样实在太不好看。真没想到他英明了一世,求婚的时候居然是这么一副最狼狈的样子。
不过,或许这也正是天意?
他生来便拥有一切,缺的不就是这么一个在他一无所有、最狼狈潦倒时,仍然全心全意爱他、接受他的人。
想到这里,何寻的眸光变得朦胧起来,紧紧握住乔柳的手。
“柳柳,今天你在我病床前说的那一番话,说得太好了。你知道吗?其实我那天晚上的车祸,是抑郁症犯了,真起了自杀的念头,开车才会开得那么失控。”
乔柳听到这话,差点又天旋地转,惊得魂都飞了。
“何寻,你……你不会真是自杀的吧?”她腿一软,蹲在他的轮椅边,紧张得舌头都打了颤。
何寻摇头道:“不是,车祸真是意外。不过,我确实会出现强烈的想自杀的倾向,少年时得这个病的时候就有,很艰难很艰难才能控制住自己没真去求死。那是我最痛苦的一段经历。”
乔柳死死抓住他的手。
何寻微笑道:“不过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柳柳,你那些话说得太好了,彻底解开了我一直参不透的一个问题。”
乔柳心惊肉跳,根本想不起自己说过什么了。再说了,何寻这样比她聪明太多的人,她能解开什么他都参不透的问题?
“就是你说的,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什么才是幸福?”何寻说,“这个问题,我从少年时就困惑过很多次。”
人生的意义本来就是最难解的一个话题。根本没人说得清楚。就像哲学的三大终极谜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最高深的智者都给不出标准答案。
抑郁症患者在发作的时候,更是会不由自主的被这问题所困。他们病情发作时感受到的只有阴郁、麻木、痛苦,没有丝毫的快乐、希望和幸福可言,自然就会进而怀疑人活着到底有何意义。想来想去无解,最后就只能追求自杀了。
尤其何寻这样的人,在这种困扰中更容易被陷得深。因为他的起点太高,条件太好,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未必能得到的种种东西,他一出生就已经都有了。美貌,聪慧,财富,地位……他什么都不缺,根本没有什么是他想追求和追求不到的。所以他陷入了抑郁,就远比普通人更难走出来。只觉得别人羡慕追求的都如此无聊,自己索然无味,对未来毫无期待。
“直到听到你今天的话,让我豁然开朗。枉我从小在苏老那里学习,四五岁就跟着他背‘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实际上却一直没参透。确实,人生很简单,就是一场孤独的旅行,它有没有意义只在于你如何去走。”
“一个人孤独前行,走得再繁花相送也只能欣赏寂寞的风景。而正如你所说的,有一个相爱的人一起相伴走过,这条路就能变得温暖美丽。春天的日本的樱花,夏天的马尔代夫的海,秋天的加拿大的枫叶,冬天的北极圈的极光和大雪。柳柳,这世界上有这么多值得看的美丽角落,繁华和荒芜我们可以一起携手去看;结婚成家后生儿育女孩子长大自己变老,种种酸甜苦辣离合悲欢一起经历分担。我这一生有了你相伴,往后的每一天都值得期待,心中安宁满足,我终于可以确定,自己再也不会舍得去死。”
他郑重地摊开手心,托出一方精致的珠宝盒,黑色丝绒内衬上嵌着一枚晶光璀璨的戒指。
柳柳热泪盈眶,伸手想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真讨厌啊……她今天难道要哭花了脸说两遍“我愿意”嘛?
谁知何寻却根本不问,他深情款款表白完后,干脆利落地抓过她的手来,超霸气地直接把戒指给她套了上去。
“柳柳,嫁给我!今晚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再哭了。”
乔柳眼泪还挂在脸上,下一秒又被逗得破涕为笑。
“什么洞房花烛夜,什么春宵呀!”她红着脸故作嫌弃地轻轻捶了他一下,“何寻,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何寻垂眸看看自己,一本正经地沉吟道:“造型虽然挫了一点,可也不耽误履行夫妻义务嘛。”
有没有搞错,伤成这样他还能履行什么义务!乔柳哭笑不得地正想声明自己没禽兽到那地步,却发现何寻是认真的,他无比英勇地慷慨道:“柳柳,今晚给你特许,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我绝不反抗!”
豁出去了,满足她长久以来的某个愿望!
这……这意思是躺平任蹂躏嘛??乔柳眼前一亮。
她舔舔嘴唇打量着某人,这邀请还真是让人难以拒绝。何寻即使造型再挫,一张脸就足以弥补一切啊!何况如此良宵美景,烛光下看美人,更是一绝……
乔柳忽然明白了何寻为什么要这样精心布置花园和泳池。原来是为了纪念他们在三亚的初夜。也像他说的,今晚是洞房花烛夜。
何寻一脸壮烈献身的表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