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蔚然一听就来了精神,既然唐小鱼与唐家脱离了关系,那么唐家来告唐小鱼不尽赡养义务不孝顺什么的就站不住脚。两家都不是一户,且也不住在一起,你让人拿什么孝顺?
和离文书找不着了,他就让人去找迁籍文书,结果这一查,又傻了眼,这个也找不着了。
陶蔚然觉得事情闹大发了。
丢一件文书还能找点理由出来,与丰城公主相关的文书一样找不见,这里头要没鬼,鬼都不带信的。
可是能将手伸进京兆府府衙的人屈指可数,能数出来的都是他陶蔚然得罪不起的人。陶大人坐立不安,终于憋不住,跑来向韩纶问计了。
丰城公主好歹以前认过韩纶当干爷爷,韩纶又是御前的红人,皇帝的心思他摸不准,韩纶是一定摸得准的。好歹他要求个方向,就算不能将这案子圆满解决,也不能出太大的方向性错误。
韩 纶须发皆张,过了一会,他对陶蔚然说:“半城兄,这事瞒是瞒不住的,既然有人能毁了文书,又安排言官到场,那这事就没有善了的可能。”韩老爷子沉沉道, “明日若皇上问起,你就据实以奏。也别想替你手下隐了过实,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老夫倒要瞧瞧,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天子脚下弄这一出瞒天过海之戏。”
韩纶很笃定的是,不管幕后这人抱着什么目的,明日事情一揭出来,皇帝肯定会发火。
如此胆大包天,就为给一位长公主身上泼污水?
皇帝才不会这样想。
他想的是,这人是在捋龙须,揭龙鳞,打皇家的脸面。
大齐皇帝英明睿智,为人只有一个缺点。
护短!
极其的护短!
☆、第139章 过堂
唐小鱼听到信儿的时候十分震惊。
“消息确实吗?”她问常宁。
“确实。”常宁灌了一口凉茶,慌里慌张地问,“小鱼姐,这要怎么办啊?”
常宁年纪小,嘴巴甜,又长得珠圆玉润的特别得中老年妇女的喜爱。她自己是个苦出身,眼里没有什么高下贵贱的,跟谁都能谈得来,韩府从上到下的仆妇就没哪个不稀罕她的。所以韩府里消息最灵通的大概就是这个丫头了。
虽然唐小鱼现在有了公主的封号,但对她来说,公主不吓人,吓人的还是那些衙门里的官老爷。只是一想着唐小鱼要到衙门里,两边的衙役敲着水火杀威棒喊“威武”,她就觉得小腿肚子转筋,哭都不敢哭出声儿来。
韩纶送走了陶蔚然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唐小鱼,在他看来,这事虽然听起来动静大,但其实没有多少杀伤力。陶棉花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备轿出府,在书房里伺候的一时拿不准老爷的心思,不过还是悄悄儿把话透给了常宁,让她与公主支应一声。
唐小鱼坐在榻上想了想,让人去叫伍卫来。
“怪道这样巧,前头会遇上唐晓棠,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唐小鱼冷笑起来,“倒打得一肚子好算计,想着里外夹攻?”
伍卫得了信儿匆匆赶到,听唐小鱼如此这般地说过之后,心下颇为懊悔:“都是属下想轻省了,早知道不理这闲事,如今将人留在您的庄子里,倒落了口实。”
唐小鱼摇头说:“也不用多担心。其实若是有心为之,不管我留不留人,他们都能想法子攀扯上。唐晓棠也未必就是块铁板,任由着人摆弄。”她想了想说,“她以前享过福,这几年吃苦受累也是被她父亲带累。我就不信,她心里头半点怨气也没有。”
唐小鱼眼睛一弯,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唐晓棠如今在我手上,还不一定谁胜谁负呢。”
伍卫眨了眨眼睛,心领神会了。
“咱们派去涪川的人可有消息传回来?”
“还没有,不过应该也就在这两天了。”伍卫道,“属下顺手让他们去您父亲那儿打听消息了。所以要拖一两天。”
唐 小鱼笑着说:“你费心了,想得周到。我父亲那人就是个耳朵根软的,万家女儿再拿捏着我和我娘的把柄,这两年一定将他治得服服贴贴的。外人想从他下手还真不 大容易,除非是掐着了万家。”她垂目轻敲着桌面,“不过也亏得他们有招儿,这么远的路也能把老太太也给抬出来。”
伍卫皱了皱眉说:“虽然不是大事,但也够恶心人的。不知是哪路小鬼在蹦跶,这是成心跟您过不去。”
“不是跟我。”唐小鱼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什么大咖,花银子费力气就为给我泼盆脏水?撑得慌的。”
虽然不知道公主口中的大卡是什么卡,但公主的话在理。
唐小鱼出身民间,不过是皇帝认的一个干妹妹,身后没有党争,没有派系,说白了,半点政治利益也靠不上,如此费力去谋算她,不是瞎子点灯,白费了那点蜡?
“要不要属下去与世子说一声?”伍卫问道,“也好去向世子讨个示下。”
唐小鱼犹豫了一会,摇头道:“他自己身上事也够多了,何必拿我的事让他操心?”
伍卫应声退了出去。
虽然公主说不要拿这事去打扰世子,但他到底是世子的家臣而非公主的,以他对世子的了解,若真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