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嬷嬷伺候皇后多年,怎么会不知皇后所想。
不但知道,还十分的笃定。
嘲笑道,“那玉贱人,只怕是年纪大了,伺候皇上已是力不从心。前段时间,皇上不是都不上她那去了么?只怕是在宫外找了个美人,名为陪伴,实际是想寻机送上龙榻,为自己固宠吧……”
宫嬷嬷面色阴沉、语调尖刻,却说到皇后的心坎之上。
“去查一查那新入宫美人的底细,能拉拢尽量的拉拢,让那玉贱人鸡飞蛋打。”
男人失去爱情,还可以收获欲望。
然而女人失去了爱情之后,收获的只有寂寞。
支持她们活下去的,往往不再是那个男人,而是对手。
宫嬷嬷低眉信眼,“老奴这就去安排,想必只要是个聪明的,就会知道这个后宫中到底是谁说了算,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许圆圆人花痴,然而貌却长得不差。
两只眼睛是又大又圆水汪汪,肌肤如同白雪般晶莹。
不说话,装斯文,打扮得齐齐整整坐在那里的时候,也是精致美人一个。
玉贵妃回了宫,便吩咐倪嬷嬷好好的安置眼前这个一路上还算安份的美人。
然后转头,带着一丝安抚,又有一丝警告的意味,叮嘱许圆圆。
“你且先在我宫中呆着,好好的学些琴棋书画之类,让自己的气质变得更加沉静,等时机一到,本宫自会为你做主。”
“谢娘娘……”那教养嬷嬷本就极严,受了许老爷的命待许圆圆也很是严苛。
许圆圆为了过关,学得认真,几个月过去了,铁杵磨成了绣花针,这会子捏着嗓子扮大家闺秀,倒也有模似样。
只是那做作的样子却让玉贵妃蹙了蹙眉,“下去吧。”
“是。”
许圆圆行了礼,在宫婢的指示下下去了。
倪嬷嬷瞥了一眼许圆圆离去的背影,疑惑中有些不放心的看向自己家的主子。
“娘娘,这许小姐虽生得不错,可是性子大大咧咧,脑子也不太聪明,一副全无心机的样子,听说还有花痴病,这种人怎堪大用?”
玉贵妃今天的心情很好。
一为给皇上祈福之后,抽到一个上上签,上面说她今年有望再添枝叶。
二为终于找到了陪着万紫莹进宁家的人选。
伸出无暇的玉指,刚才被许圆圆捏着嗓子的样子蹙过的眉早就展开。
她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手,一边漫不经心的道,“要的就是她这性子,她若是个息事的,本宫还真就看不上她。
再说了,她若不搅事,如何能为紫莹制造机会,如何能衬托出紫莹的好,如何能给那贱人添堵。还有她的那些过往,一桩一件,只怕陌千雪一看到她,就会堵得不行。”
倪嬷嬷颇为惆怅,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家的主子放在舒心日子不过,却偏要上赶着给那未来的世家第一夫人添堵。
她还记得陌千雪刚进京的那会子,主子还想拉拢一二,将她收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主子突然将矛头对准陌家大小姐,实在有些损人不利已。而且,一个不好,还会多树一个敌人。
主子遭秧,第一个倒霉的自然是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奴才。
想到此节,倪嬷嬷试探让玉贵妃放弃这步棋,“可是,宁家主已经对她很是厌弃。”
玉贵妃有些不耐,自鼻中重重一哼。
“正因为此,本宫才将她带到宫中好好调教。让她懂得一些进退和手段,不至于那么快就被人给灭了。再说了,有了本宫这一层关系,有了皇上的圣旨,以她许家的家产,想必宁家主还是会再看上一眼的,而且,她是皇上赐的,只要她不犯大错,陌千雪便算再看不顺眼,也不能重罚于她,只能眼睛疼,心里堵……”
“娘娘运筹于帷幄之间,老奴佩服。”
倪嬷嬷虽在心中并不认同,可是到了这一步,也只能说些让主子高兴的话。
语记酒楼,雅阁之中。
宁少卿临窗靠在榻边,眺望远方。
陌千雪倚在他的身上,一边玩着系在他腕上的手绳,一边静静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闲暇时光。
自从上次陌千雪半开玩笑的将那束发之绳系在宁少卿的手腕之后,宁少卿就一直没有拿下来过。
这个时代的男子,喜欢头戴金环玉环,或是将玉佩香囊佩戴在腰间,却无人会在腕上带物。
特别是束发带。
虽然这个束发带是淡蓝,配上他经常穿的深蓝倒也相得益彰,可是,陌千雪每次看到总会想起那天主动扑倒宁少卿,还用自己的口水给人家洗脸的场景,便会不好意思。
几次想给他解下来,都被宁少卿给挡住。这可是她要绑他一辈子的证据,可不能让她给毁了去。
他说了,除非她也为他专门做一杦稀罕的戒指来替换,否则,他就缠着这个束发带一辈子。
可是,一时间陌千雪实在找不到一块与宁少卿相配的美玉来镶嵌成戒指。语记酒楼再在是京中生意最好的酒楼之一,此时正是正午时分,用餐的人很多,外面人流量很大,可谓是人山人海。
只是,外面虽然人多,虽然嘈杂,里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