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便不再去村里的蒙学堂去为孩子们上课了。
保长当然不愉快,他连连问是不是束脩的问题。如果是,他可以让蒙童的家里再多加上一些。
宁少卿听他提到束脩,面上有些不屑的摇摇头,只说与此无关。
保长见他如此轻描淡写,显然已经是拿定了主意,心中更急。这可是村里后辈发展的大事,他如何能不急。
于是当下求道,说他去让蒙童的家里再多出些束脩,问宁少卿能不能再教个一年半载。
宁少卿闻此言,气得口中的那口茶差点要喷。他在乎的是那点子小钱么?
心中虽是不屑,然口中还是客气的。只是叹了口气,又说道,并不是他不来蒙学,蒙童们便没有学上,王家村可以在外面去请一位私塾先生回来的。
保长筹措不安,他当然知道可以上外面请。可是,上外面请先生回来,那是要真金实银的。
最后,宁少卿表示,村里请的蒙童先生的费用,他宁家负担一半,也算是报答当日的救命之恩了,保长的脸色才好了些。
他一边陪宁少卿说着话,一边想着,过完了年,族中将要开的族会,不单单是选举族老这件事了,还必需要解决蒙童的教育问题。
初二,宁家更是热闹非凡,门坎就没停过。
作坊里的帮工,雕坊里的学徒,食馆里的菊娘云娘,王小雷,还有宁少卿教的那些个蒙童都一一的来给他们两人拜年。
这一天,直累得两人人仰马翻,口干舌燥。
本想初三可以好好的休息一天,不想那天中午却来了贵客。
这人大冬日的还扇不离手,正是苏七公子。
陌千雪迎出去,把苏七公子请了进来,心中却甚是奇怪。这苏七公子的家听说在京中,怎地过年也不回家?
陌千雪心中疑问,正是苏七身后阿陆和阿召心中之痛。他家公子不回去,是听说苏老夫人,又再给他家公子相亲呢。
大过年的,有人来拜年,没有不留饭的道理,保况这苏七公子还是她的合作伙伴。
而且,就他那吃货,踩着饭点来,不就是想蹭点吃喝么。
寒喧了几句,云滛问是否开饭,陌千雪便留了苏七用饭。
“苏七公子,家常小菜,还望海函。”
“宁先生客气了。”
听着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去的各种客气,实在烦人,陌千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两人初次见面,怎么会虚伪成这样。
什么时候苏七那个嘻皮笑脸的贵公子被得这般的迂腐?什么时候,宁少卿也变得这般假模假样,俗不可耐。
“在下姓苏名锦寒,在家排行老七,宁先生直呼我名便好。”
“在下姓宁名少卿,苏七公子唤我少卿兄便可。”
“宁先生年长,小七怎么着也得称一声大哥才是。”
陌千雪在一边听得好没意思,便埋头吃饭。
“大哥,这称呼可不敢当,不敢当啊。要不为兄称呼苏七公子苏兄,苏兄你看可好。”
“那怎么行,宁先生年长于小七,叫在下小七便行。”
“为兄怎么好意思直咱苏七公子的小名,还是称苏兄好一些。”
“苏某不才,宁大哥就不要客气。”
“……”
陌千雪忍无可忍,用筷子指着二人,“一个叫宁少卿,一个叫苏七,你们爱怎么叫怎么叫,现在吃饭。”
二人虚与委蛇的笑僵在嘴边,沉默吃饭。
阿三,阿五,阿陆,阿召均投来感激的神色,两个主子再这样绕下去,非得把他们绕晕不可。
苏七这么多天,也算是想通了,他需要下一个决心,到底是要放弃,还是要坚持。所以,他来了。他只是想来看一看,陌千雪到底幸不幸福而已。
若,她是幸福的,他便成全,上天下地也要把那怪医找出来。
若,她是不幸的,她但凡有一丝不甘,哪怕她已有夫,他也会来争取。
这辈子,他最不需要的便是名声,娶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又有何妨。
宁少卿脸上虽不好看,却并没有如以往般的醋意横生。苏七从进门到现在,并没有正眼看过陌千雪一眼。
他看得出来,他在控制,他也看得出来,苏七仿佛是要下一个很大的决心。
这个决心,他要帮他下。
用完膳,苏七又向宁少卿讨教棋道。两人在院中的根雕桌椅上摆开了棋盘,陌千雪无聊的坐在书房中翻着书,从窗户向外看。
苏七是一身月白衣衫,玉环束发,锦衣小扇,嘴角的那抺嘻笑不知何时已被凝重所取代。他无需刻意之势,身上的那股贵气却是浑然天成。
宁少卿一身藏青长衫,布带束发,端坐一方。他嘴角自始自终都是一丝浅笑,透着一股子从容不迫。
两人举手投足之间竟都有分潇洒的味道,下个棋也能下出挥斥方遒的感觉。
雪地,院落,美男,棋盘,多么美的一幅画!
陌千雪心中却暗笑两人附庸风雅,今天虽没下雪,可是外面却是极冷的。两人不在屋里下棋,却坐在外面,还好没有风,若是有风,两人是不是应该会更风雅,衣衫袂袂,飘飘欲仙。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