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肇通过一层层熟人关系,问清北边的事后,再在宫里值勤时与初夏见面,将前线消息转给云菀沁。
沂嗣王派人花了三天三夜,顺着千仞崖壁下去,又花了近十日搜索崖底,搜到小部分跌落山谷的人马尸骸,大部分却不见踪影,雪莲山谷崖底毕竟太大了,深不见底,宽不见边。
可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初夏传话时脸色发沉,云菀沁倒是松了口气。
虽前线战事吃紧,大战小役不断,可快要过年了,宫里气氛总算比之前欢悦了一些。这日黄昏,聂嬷嬷领着乳娘,抱了小元宵过来,云菀沁将儿子抱在手里玩。
聂嬷嬷见母子其乐融融,笑道:“美人也该奏请皇上那边,给二皇子取个大名了。”云菀沁亲了亲儿子胖乎乎的脸蛋肉,只道:“眼下朝上事情太多,皇上心情不好,不便分心,待北边战事松弛一点,再说吧。”
虽说如今是非常时期,可再怎么忙,也不至于连皇子的大名都顾不上取啊。
皇子取名有早有晚,但生下来几个月了还没个动静,也是稀少。偏偏皇上那边不主动提,美人也不急,倒都无所谓似的。聂嬷嬷努努嘴,又建议:“马上就要过年,趁喜庆日子,皇上高兴的时候,美人再提取名的事吧。”
过年了。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正好是参加皇家小年夜家宴的日子,今年打仗,什么都免了。
去年的今天,先帝和蒋皇后都还在……
蒋皇后。云菀沁心下一动:“再过几日,就是蒋皇后的忌日了吧。”
聂嬷嬷一愣,忙回答:“是。”
去年,新年后没几天,蒋皇后薨于思罚殿,按理说,先后第一年的忌日,应该办得很隆重,可依皇上恨她入骨的程度,别说隆重操办,到现在连个动静都没有,只怕借着打仗的名义,连办都懒得办。
而还有一个皇上不可能为蒋氏大肆兴办死忌的原因,有个人的死忌,刚好也在新年前,——袁妃。
昔日夏侯世谆瞒着蒋皇后,在宫外的佛庙为生母袁妃设立衣冠冢,这事儿是许慕甄一手操办,每次微服出宫私下祭拜生母的生死两忌,也是许慕甄带路,所以云菀沁听过,也记得清楚那袁妃的生辰忌日。
他登基后,将袁妃谥号改为孝惠圣庄烈皇太后,又大力封赏了生母家中仅余的几门远房亲戚,可见是想尽力弥补冤死的生母。
现今,生母和害死生母的仇人的死忌撞在一起,试问,他怎么不为生母出一口气?肯定会为生母大肆行祭祀礼,而故意忽略和冷落蒋皇后的死忌,怕是连一点儿香火都不会给蒋皇后。
云菀沁正是沉吟,初夏从外头风尘仆仆地进来,额头还沁着几滴细汗,刚一站定就道:“聂嬷嬷带着乳娘先出去会儿。”
云菀沁将小元宵交给乳娘怀里,待几人走了,问:“出什么事了?”
初夏贴耳禀道:“徐康妃刚去了乾德宫外面,跪着不起,哭着请皇上还她定宜公主。”
☆、第二百五十四章 养女招弟,私祭亡人
乾德宫的门外,珠钗锦服的少妇面朝紧的闭大门跪着,不住地揩眼泪。婢子站在一边提着灯笼,偶尔上前劝说:“娘娘,先回去吧……”
“回什么去!公主都被人给抢走了……今儿要不回定宜,我就跪死在这门前!”徐康妃一听,更是五内俱酸,捶胸顿足。
终于,大门“嘎吱”一声开了,有人出来,看一眼阶下跪了大半会儿的康妃,摇摇头,几步走过来。
徐康妃扑上去拉住年公公的袖子:“年公公!我要见皇上!您就让我见见皇上吧,定宜是我的女儿,凭什么养在别人膝下啊!”
“哎,不是派了人出来跟你说过么,皇上已经同意了,”年公公叹了口气,“康妃怎么这么没有眼色呢?皇上在议政殿忙了好几天,今儿难得回来得早些,刚躺下小憩片刻,想要养一养精神,你就在外头大吵大哭,你是想惹得龙颜大怒么?定宜公主只是去同光宫住些日子,是你的女儿跑不了,谁抢你的女儿了啊?哎,娘娘叫老奴说什么好,快回去吧,等会真的将皇上惹烦了,别怪老奴事先没提醒你啊。”
徐康妃一听这话,知道皇上千真万确是准了惠妃接走定宜,身子一软,亏得身边宫人搀住。
年公公见她恍恍惚惚,也没多说什么,转身上阶进了乾德宫。门轰隆闭上,徐康妃被惊醒,回过神,又要扑上去叩门,婢子追上去,苦苦扯住:“娘娘,算了,过段日子等皇上清闲些再来求求,万一真惹得龙颜大怒不得了啊——”
再过段日子?定宜只怕真成别人的女儿了!徐康妃哪里肯罢休,正要扬手敲下去,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娇喝:“娘娘爱女心切,冲动了,你这狗奴才也傻了?哭闹着闯寝殿,皇上定会大怒!还不将娘娘拦下来!”
婢子一看,夜色中,瑶台阁的云美人携着齐怀恩和初夏,不知何时来了,正站在不远处,顿时醒悟过来,忙将康妃拦腰一抱,捂住嘴口,拖了下来。
初夏吩咐婢女将徐康妃搀架到附近僻静的小园凉亭里。
凉亭内,云菀沁坐在康妃身边,叫初夏、齐怀恩亭子外守着,免得有人过来。
徐康妃情绪平静下来,擦了把脸儿,才惊醒刚才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