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没还击,只站稳了,抬起头,一双眸子清清冷冷,盯住眼前的几个妇人。
正是中午,客人很少,却还是引来旁边店面的商家来偷偷看热闹。
大伙儿自然知道这香盈袖的掌柜身份,平时却没人说三道四,一来,这红胭姑娘为人爽利大方,人也和气,都挺喜欢她,虽然经历有些不好,但也不忍心埋汰,二来,皇上都下旨为洪家正了名,还御赐了牌匾,更不好说什么。
可若是勾引人家少爷……那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看热闹的几个人,眼光都变得复杂起来。
“什么妓女!你才是妓女!”阿朗年少气盛,愤怒地扑过去抓住那妇人手腕,埋头咬了一口。
“哎呀——妓女养的小龟公咬人了!”妇人惨叫连连,推开阿朗。
阿朗措手不及,正撞到后面的柜台上,咚的一声,后脑勺正磕到,晕晕沉沉,半天爬不起来。
祝四婶吓坏了,将他扶起来,一摸,后脑上一个大包。
红胭一看,上前将其中一名妇人小臂箍住,反手一夹,还没等那妇人哀哀叫唤,夺过篮子,连人带着篮子一把丢了出去,几个看热闹的险些被扔到,见红胭姑娘动怒了,赶紧退后了几步。
领头的壮实妇人一撸袖子,瞪大眼:“还敢跟咱们动手!反了天了!”
几个妇人冲过去,红胭干脆抽出支门板儿的长棍,横扫过去:“看谁还敢来!”
妇人记起这红胭似是武门出身,这才赶紧退出了店铺,却仍在店铺外骂骂咧咧,正这时,只见不远处,一名年轻男子推开身边扶着自己的小厮,疾步过来:“还不滚!”
“少……少爷。”几个妇人一看来人,战战兢兢。
红胭抱着支门棍站在门口,怔然望过去,许慕甄面无血色,似是伤势还没痊愈,冷笑:“你们只怕我爹是不是?谁再敢来这里一步,回了家我就打折了她的腿,将她发卖出府。”
几个妇人默默叽喳两句,再没逗留,匆匆离开。
两个小厮见少爷脸色,对视一眼,上前将旁边看热闹的人驱散:“走走走,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喜欢看热闹,回家看你老婆偷人去。”
几个看热闹的呸了一口,讪讪离开。
祝四婶释然,原来这几个恶妇是许家的奴婢,看来是许少的父亲派来打消红胭心意的,难怪红胭半晌忍气吞声。
许慕甄转头,红胭站在门后,披头散发,全身*,抱着一根棍,脸上除了污渍,有几处瘀痕,却不知道疼一样。
他心中一扯,撑着身体,快速上前,将她一抓,带到了铺子后面的天井。
天井内,祝四婶打来了热水,正要给红胭擦拭,却见许少看了自己一眼,明白了,放下了盆子,先出去了。
许慕甄将毛巾打湿拧干,撩起她的头发,一点点给她擦脸,待污浊擦掉,果真见到额头和鼻梁上浮出青紫,手一滞,却强颜欢笑:“疼不疼?”
红胭这才醒过神,拿过毛巾,自己揩起来:“不疼。”
可毛巾碰到淤伤时,她的手指明明在颤抖,眉毛也在轻拧。
许慕甄眼中一沉,咳了几下,转身:“去买些跌打损伤的药膏过来。”
“是,少爷。”外面的小厮应声。
红胭听他咳,放下帕子:“你的伤有没有事?”伸过手去,轻轻试探男子的胸口。
“没事,歇了几天好多了。”许慕甄桃花目一弯,将她手腕捏住。
她手一动,不易察觉地缩回来。
许慕甄察觉到她的避忌,装作没看见,淡淡笑道:“你放心,她们不敢再上门了。”
红胭抬起头,他笑得恬淡自在,就如以前一样,这样的男子,自有他的生活。
本以为只要争取,就能收获,可现实到底不一样。
云菀沁对她失望,说连争取都不敢。
如今,她争取了,虽然没成功,可不会落下悔恨,那就行了。
这几天,她恍恍惚惚,零零散散的决定,此刻终于成型,轻喟:“咱们的事,该完了。”
许慕甄并不意外她会说出这话,唇角一勾,竟是轻笑:“你现在是要放弃吗?”
红胭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是说要照顾我一辈子吗。”他眼一暗。
红胭眼睑垂下。
片刻,许慕甄站起来,语气竟然难得平静下来:“你说的没错,这事儿是该完了。”
待红胭抬起头,他已经离开了香盈袖。
☆、第二百零九章 下狱
几天下来,云菀沁每天吩咐初夏去许家看看。
许慕甄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一日好过一日,只是舅舅那边仍没有松口,到后来,连初夏上门都不见了,就是不愿意再听外甥女传话劝。
舅舅叫家里的嬷嬷去香盈袖闹了一场的事,红胭本来叫店里的人不要跟云菀沁说,几天后,初夏去香盈袖拿账簿,偏偏阿朗替红胭委屈,嘴巴快说了。
初夏回来将前后跟云菀沁一说,不免又叹了口气:“不管怎样,表少爷和红胭姑娘眼下恐怕是不成了,至少得让舅老爷这口气给消下去,好事多磨啊。”
若是好事多磨,还好,就怕最后连磨都磨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