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起头,似是觉得她这问题很多余,将胎质润滑、色泽充沛的茶杯搁子唇边,轻呡半口:“你是王府的主人,去哪里都正常。有什么好问?”
完了,越是平静,等会儿知道了会不会越是不高兴?云菀沁拉了拉他的袖子口:“那里,我安排了人住进去。”
“哦,安排了客人?”他依旧自在。
她终是咬咬牙:“不是客人,是锦重。”
夏侯世廷拿着杯子的手一滞,悬在半空,半晌拿下来,看着她。
云菀沁见他脸色谈不上难看,但也谈不上很高兴,吸了口气:“别怪我自作主张,没打招呼,锦重被爹打得浑身是伤,马上又要考秋闱,我不放心他继续住在云家,若今天不把他带回来,我肯定没一天能睡得好。”
他语气平静:“锦重是云家的儿子,于情于理都该在云家,还有,不管留多久,他迟早还是要回云家,不然对他自己也不好,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云菀沁见他好像很不支持,莫名失望:“什么都考虑过了,但就是不能叫他现在留在云家,怎么,三爷是想要我把他送回去?”
夏侯世廷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如果我是这个意思,你打算怎样?”
“那我就带着锦重去庄子上住几日养伤,免得你被人说三道四。”云菀沁已经开始憋气了。
夏侯世廷见她脸色泛青,眸子漾出笑意:“那你还叫我说什么?”
嗯?云菀沁怀疑地看住他。
夏侯世廷捞起杯,呡了小口,道:“派去锦重院子的下人太少了,再添两个,再安排一队侍卫,方便他出外采买书册,或者伤势好些后去国子监。还有,给他医治伤势的医官,我给他换了,怎么,我没告诉过你?应大夫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正骨能手。”
云菀沁呆了一下,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还全都安排好了!就说觉得奇怪,他回府后怎么可能没人告诉他!亏他居然还装得那么像。
欣喜席卷而来,她也没多想,过去便搂住他脖子,弯了腰香了一个。
他难得被她主动赏个亲热,将她腰一揽。
她顺着他力道,滑了下去坐在他腿上,手仍勾得他脖子紧紧,却又努嘴:“那留多久?万一我爹找你要锦重,会不会让你难做?我不管,到时不能这么快还回去。”
“你愿意留多久就多久。”男子眸中有笑光,还真是个得寸进尺的啊,又开始威胁了,“应付你爹,不是什么难事。”
云菀沁舒了口气。他见她舒心了,心思一动,手臂一紧,呼的站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沿路腾手灭了灯烛。
直到走进最里面的寝卧,室内已是一片暧昧的暗黑。
他将她往宽大的架子床上轻轻一丢,俊脸微抬,双目灼炽,手抬起,解衣襟上的玉扣。
云菀沁光沉浸在弟弟能安心留在王府的喜悦里去了,这会儿才看清楚,莫名想起他昨天在贵嫔殿里放过话,说什么教训自己,警戒地爬起来:“你,你要做什么?你冷静点。”
☆、第二百零一章 冤枉人者,人恒冤枉
见她像看到鬼一样,夏侯世廷失笑,手一松,最后一颗扣子解了,外袍滑下。
轻薄的月白色中衣缚在他修长峻拔的身体上,臂膀和胸膛的肌肉线条宥劲有力,幽幽龙涎香传来,是已然成熟,属于年轻男人的健壮身体。
光看这个模样,哪里会猜到他有说不出口的一些私病?
云菀沁见他朝前一步,跨上了榻前的脚凳,又醒悟过来,眼光往下一滑,情不自禁竟吞了一下口水,连着耳根都滚热了起来。
这衣裳也太修身了,将他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凸显地尤其……雄伟。
他这绝对是故意的吧?去晏阳前,在王府的每夜,也见过他穿寝衣的模样,都是宽袍大袖,该遮的全都遮得死死,哪有这么风骚。
“你眼睛在看哪里。”他温柔地问道。
她急忙收回眼光,心虚地否认:“我才没看!”
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一说完,悔得肠子都青了。果然,他笑了起来。
她正要辩解,他已经坐在了床沿边,手一带,榻边的最后一盏照明烛刹时灭了,又顺势将床柱两侧金玉钩一扯,朱红帷幔泼下来,将里外隔成了两个天地。
床帐内,呼吸灼灼。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陷入了天人交战,成婚这么久,迟迟没有敦伦确实没道理,也不能一直这样,可一时贪欢,误了身子,又怎么办?
正在矛盾中,他翻身上床,把她塞进了被窝里,自己也躺了下去,将她的脑袋往自己怀里一塞:“睡觉吧。”
睡……睡觉?云菀沁有些错愕,挣扎了一下,抬起头,借着不远处的烛火微光,看见他有些倦色的脸上双目阖着,浓睫不动,好半天才会意过来,他是真的要睡觉。
她安心了,自己想多了,整个身子也放松了许多,手臂懒懒一伸,圈住他精壮的腰,蜷弯了身体,行成一个让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刚阖眼,却感觉他凑到自己耳边:“今天就饶了你,过两天,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什么意思?她再次抬起头,半明半暗中,只听他道:“自己做过的事都忘了?不是叫应大夫去杏园收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