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令人只说是补身子的东西,每次加一点就行。可妾身胆小,加上听了白令人那话,知道了皇后的心意,生怕太子被皇后加害,每次都将这药粉给偷扔了。”兰昭训身子一软,泣不成声,紧紧抱住小皇孙,不易察觉朝蒋妤瞥去。
蒋妤心中满意,唇角也勾起一抹得意的浅笑,姑姑,光凭兰昭训几句话,哪里能定你的罪,就知道你会不认账!
姑姑,你这辈子高高在上,该是还没尝过被人诬陷的滋味吧!
这包砒霜,是知道自己身子被毒得不能生育后准备的,是宫里厨房用来药杀耗子的,叫婢女去偷了一些,现在,就拿来为你送行吧。
这时,贾太后叫来的太医已经到了嘉禧殿内。
太医将那纸包接过来,一闻一看就知道是什么,照实禀报:“皇上,太后……是砒霜。全部吃下,暴毙后马上就能查到死因,可每次服用一点,会使人逐渐体弱、萎靡不振,导致衰亡,就很难查出缘由了。”
贾太后与宁熙帝双双一震。
殿内人纷纭议论起来,若皇后真想加害储君,白令人交代兰昭训这么做,也是合情理,一包叫兰昭训灌给太子,死了绝对能查出来,不如每次给一点,慢性毒杀,才神不知鬼不觉。
“本宫从没害太子的心思,运毒投毒的小人,沿着线索一查,就知道是谁了。”蒋皇后瞥一眼蒋妤,犹自镇定,想要诬陷她?好笑得很。
宁熙帝虽然心中电闪雷鸣,一时之间,却不愿相信。
蒋氏素来清雅高贵,不沾尘埃,这些年,每逢看着自己有了新宠,她半句怨言都没有,还劝自己雨露均施,怎会出这种恶毒事。
在宁熙帝心目中,虽然与蒋氏没有热烈的男女欢—爱激—情,却始终将她看成圣洁莲子,就算偶有些不合自己心意的事,也愿意顺着她。
看一眼蒋氏,宁熙帝秉持着自己的心意:“皇后从嫁于朕,到现在,一直谨守礼仪,贤惠不争,淡泊无欲,朕不信她会做出这种恶事。”
“运毒投毒的事,皇后也不是第一次做,何必装得高洁如月中仙,惺惺作态?”事至此,蒋妤终于开了口。
蒋皇后见她挑明了反戈,笑得叫人触目惊心:“本宫见与良娣有血缘,待你为至亲,良娣秉性粗陋,膝下无子女,没资格当正位,本宫秉持公正心,无法昧着良心捧你做太子妃,却没料你气急败坏,竟平白冤枉本宫。”
“妾身无法诞下子女,便是因为长年服食你的相克之物,才坏了身子!”蒋妤情绪略微激动,目泛水光,喘着粗气,再次掀起众人的惊讶议论。
继而,蒋妤又平静下来,冷笑:“……皇后用毒害人前科累累,毒害妾身不能生育,十多年前,更是毒得皇子被逼出宫,多年不愈,避居偏僻北城,迟迟不敢返朝!现在用小皇孙当储君来诱惑兰昭训毒害太子,算的了什么?”
这话一出,众人目光望向秦王。
“大胆!你这是决意要将脏水统统泼本宫身上!”砒霜的事儿是被冤枉的,蒋皇后一点不担心,由着查就是了!却没想到蒋妤是用砒霜的事牵出另两件事,开始有些心绪不稳了。
蒋妤扭过头,望向蒋平:“十多年前的一天,妾身年幼不懂事,一日与婢女捉迷藏,藏到了主人房的箱柜里,后来蒋大人夫妇进了房间,妾身无意看见蒋大人好似给了蒋夫人什么,说是皇后暗中托人要的,叫夫人请安时顺便夹带进宫,偷偷给皇后。妾身当时还挺好奇,皇宫里有什么东西没有?皇后还有东西需要从宫外带吗?第二天,蒋夫人进宫给皇后问安,接着没几天,秦王便中了毒。后来,妾身才知道,皇宫里什么都有,唯一很难得到的,就是那些五花八门,让人轻易查不出的毒药!呵呵,蒋大人,你说当年,你叫蒋夫人给皇后带的是不是就是这个东西呢?”
蒋平早就被这架势吓得腿软,要不是儿子死死牵住自己衣裳,只恨不得生了翅膀飞出宫,这会儿也说不清楚话,迟迟不做声。
蒋弘济见爹爹又在犹犹豫豫的,坐不住了,低低道:“爹,这丫头都这份儿上,不说也得说了。”将蒋平朝外面一推。
蒋平一个踉跄出去,无可奈何,顶着蒋皇后如锯子一般的目光,跪在了大殿中央。
宁熙帝听蒋妤说到此处,早就脸肌震颤。
若蒋氏真的做过,那么,这么多年的不争,不抢,淡然,高洁,就全部是装出来的。
自己这个陪伴了将近一生的妻子,又到底怀着怎么样的心思?
那时,赫连氏正当得宠,宫里想要害赫连氏的人并不少,只没料到老三被毒一事,竟是她主谋。
宁熙帝的心动摇了,气促起来:“还不老实交代!”
蒋平本就老实得要命,被雷霆大怒当头一炮轰,魂儿都没了,哪里还敢支支吾吾,竹筒倒了豆子,哭丧着脸:“当年皇后召微臣妻子进宫,前两天的晚上,微臣收到皇后派人的密传,说要准备……准备毒药进宫,最好是无色无味,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微臣不敢正大光明地去买这些东西,刚巧与一个炼丹方士交好,那方士手边有不少药粉毒物,微臣趁他不备,偷偷在他那儿随便拿了些毒药,叫夫人进宫时给了皇后,可微臣真的不知道皇后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