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
蒋平也是挤出慈爱的笑容:“妤儿,爹与你哥哥许久没见着你了。”
却见蒋妤道:“什么妹妹、妤儿?宫中没有父子兄妹。我是东宫良娣,蒋大人和蒋少爷不该喊一声尊称,行个礼么。”
父子两人呼吸一止,原本以为蒋妤请他们进宫,应该是想重新拉拢他们这当父亲和当哥哥的,没料此刻竟是这个态度。
蒋平气得不浅,却只得牵着儿子起来,对着蒋妤行了个礼,又咬着牙尊称一声:“良娣。”
继而,蒋平压低声音,愤愤道:“良娣既对咱们这种态度,叫咱们进宫干什么!”
蒋妤倾身一步,略弯下腰,冷冷道:“怎么,爹不会天真地以为我叫你们进宫是来享福的吧?”
“什,什么意思,那你叫我们进宫干什么。”蒋平只觉这女儿脸色冷狠,额头冒出汗。
蒋弘济也是肥脸一呆。
“爹当年在宫外被人差使,做过什么千刀万剐的事儿,今天正好,皇上、太后在上,说得上话的皇亲国戚们也全在,您就老实全招了吧,主动说出口,指不定还能免个死。这也是我唯一能报答爹生养过我的恩德了。”蒋妤一字一顿,目中狠意乍现。
“你!”蒋平心中一惊,一听就明白了,那种天大的事,自己一辈子还能做几件,不就是十几年前那桩事,顿时明白女儿叫自己进宫的意思,原来是趁着皇室齐聚一堂,揭发皇后的罪过,顿时冷汗直冒,声音颤抖着:“你,她是你姑姑,你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她一完蛋,你能有什么好处?你疯了吗?”
蒋妤脸色一厉,冷声浑然一抖:“她不是我姑姑,你也不是我爹,这个肥头猪脑的更不是我哥,天下没有亲人会这样糟践自己家中的女儿!她若是在,我迟早得完,她一完蛋,我说不定还能活!你别问了!反正今儿你不做也不得做!”
蒋平吞了口唾,将儿子的手一抓:“走,弘济,咱们出宫……”
蒋妤冷笑一声,望向蒋弘济:“若你们能办得好,哥哥的好官位,绝对不是问题。”
蒋弘济难得进一次宫,早就抱着从此一飞冲天的打算,哪愿意就这么又灰溜溜回去,眼珠子一亮,甩掉爹的手,蒋平头一次对着儿子恼火了:“弘济!”
蒋弘济掩嘴小声:“爹,你看妹子这样子,势必要跟皇后拼了,咱们不做,她也得把这事儿宣出来,到时你连将功赎罪的机会都没了啊!还有,妹子说要给我官呢……”
“官官官,官你个头,你就只知道荣华富贵,你能出卖你亲姑姑,我却不能害自己妹妹!”蒋平气不打一处。
“什么亲姑姑亲妹妹,她要是真拿咱们当家人,这些年我还能缺官,你还能在鸿胪寺当个连朝都上不了的官?”蒋弘济振振有词。
蒋平哑口无言,本来就是个优柔寡断没什么主意的人,犹豫之下,被儿子拉着坐下来。
“这就对了。”蒋妤满意,“哥哥平日蠢得要死,这次倒还挺机灵。”说罢,只听太监传唱开宴,回去了。
女眷席位那边,云菀沁只见蒋妤去跟蒋家父子交头接耳了一番,蒋平情绪还激动了一下子,最后蒋妤又微笑着回了蒋皇后身边,下意识感觉,今儿这场戏,蒋家父子的角色必定吃重,不觉眼光一飞,望向斜对面的太子。
没想到,太子早就望了过来,正跟她目光对上,双眸不用说,就已经充满着内容。
燕王见状,又凑耳在三哥身边:“三哥,我真的是不想告诉你啊,但是我真忍不住……”
夏侯世廷哪里能没看见,脸从殿外到这会儿就没白回来过。
他没亲眼看见,别人说什么,他都能当乱嚼舌根,今天见着她从外面到里面对着太子频送秋波,这会儿众目睽睽之下,隔着中间一道红毯银河,竟还舍不得挪开眼,他的心情一路往下跌宕。
指缝里的琉璃杯嘎吱一声,捏得蹦脆。
燕王忙抢下来,拿给身边宫人,吩咐:“换个青铜的来,扎实些。”
家宴开始,宁熙帝和贾太后、蒋皇后举盏,先与皇亲们共同执杯,以庆新年,寄托来年期许。
然后,几名皇亲中位高权重的为代表,上前恭贺皇上等人,说一些国泰民安,海晏河清之类的祝词。
嘉禧殿外,慈宁宫的太监们已经备好欢庆小年夜的炮竹烟火,只听炮竹噼啪,烟火璀璨,映得殿内也是五光十色,热闹非凡。
在天子的默许下,一群皇亲站起身,对着外面欣赏起来。
等宫院外烟花燃尽,众人才重新入内,安静了许多。趁贵胄们赏烟花,宫人已经布上了酒菜,众人又开始饮宴,不时与座上的皇帝与贾太后对谈几句,气氛一派和乐,甚至自由散漫,并没什么平日的君臣规矩。
喝得尽兴时,宁熙帝还笑眯眯地称呼几名亲王为堂兄堂弟。
这是云菀沁头一回参加皇族之内的家宴,衣香鬓影中,看见了不少平日见不到的皇室贵胄,可场面,却比想象中轻松很多,当真是跟民间那些大家族、叔伯舅公子侄欢聚一堂的团圆饭差不多。
蒋皇后听着几名诰命夫人的奉承和恭维,眼光却落到旁边,景阳王妃与云菀沁正说得热乎,那潘妃不时托住云菀沁的手,亲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