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她脑子莫名闪了一下,问:“对了,小铁,那田老也是晏阳人?我看吕八对他好像很恭敬。”
卫小铁摇摇头:“你听他的口音也不是咱们这儿的人啊,那个姓田的是青河决堤后才来的晏阳,好像说是来做生意的吧,刚巧赶上晏阳发了灾,滞留了下来,后来吕八暴动,与官府对抗,田老一直跟在吕八身边,估计见他是长辈,又有些头脑,挺重用他的,几次与官府放话,都是田老在背后协助,如今是吕八的左膀右臂,帮忙打理晏阳城内的事务,用人质找秦王换粮食,指不定也是田老建议的呢……怎么了?”
难怪说凭吕八一个打铁匠出身的文盲汉子和一群大字都认识不了多少的灾民,怎么能将晏阳管理得相对平静,还能与官府顺利喊话?
原来是有人帮着!那田老是做生意的,又活了大半辈子,肯定有些能耐。
“也就是说,田老算是吕八的军师吧?”云菀沁心中疑窦更重,一个生意人,又不是本地的,做生意的地方发了灾祸,不赶紧走就算了,还跟在一个与官府为敌的刁民身边,帮他出谋划策?
“嗯,应该是的。”卫小铁答道,又问道:“怎么了?那田老……是有什么问题?”
云菀沁点头:“我觉得他很可疑,你从现在开始盯着他。”
卫小铁马上道:“好!”
两人说完正事儿,卫小铁见着横竖小院没人,嘻嘻一笑,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终于将心头的感叹发了出来,小声道:“俺说庆哥儿你这手艺打哪来的,一个男子竟会化妆易容,还扮得这么像——你这眼儿,怎么能弄成一条线,还有,这皮肤上的麻子,太自然了!对了,洗脸不会露馅儿吧!”
云菀沁摇头:“我用得厚重,没事,还把江知县女眷的脂粉带了一些,万一有什么也能补。这几天尽量就不湿脸了,反正天气冷,无所谓,万一是热天那可就不得了!”
卫小铁咧了咧大白牙齿,笑起来,又好奇,忍不住指指一束头发:“还有这头发,明明茂密得很,怎么变得这么稀疏?”
云菀沁笑笑:“透明头套管用!”
“头套?江知县府上还有这个?”
“用他乌纱帽的丝网巾拆了下来,用染料染成皮肤色,箍紧在头发上,再将江夫人的义髻打薄了套上。”
原来如此,卫小铁啧啧,难怪完全成了另一个人,眼前的人,完全就跟第一次见到的白净小官爷不一样嘛。
“对了,”卫小铁的新鲜还没完,挠挠后脖子,目光直直落在云菀沁的胸脯上,“别的都好说,这女人胸前的三两肉,你又是哪里堆上去的?还挺逼真的呢,好像软绵绵的……”说着抬起手,还想伸过去,试试触感,反正都是大男人嘛,无所谓!
“啪”一声,云菀沁冷冷打下他的手:“塞的桃子!”说罢就转身出了屋子。
桃子?这个季节能有桃子?还有——桃子能这么挺翘还能有柔软的弧度?卫小铁怀疑着,努努嘴,也跟着后脚出去了。
离开小院,卫小铁也没耽搁,直接去找了吕八身边的牛大叔。
牛大叔一听,意料之内,摇头:“人手都安排好了,你们刚刚进来,不会让你们去的。”
卫小铁天生天养着长大的,鬼精鬼滑的人,自然有自己一套,拉了牛大叔:“牛大叔,俺们既然跟着吕大哥混,一来是为了填饱肚子穿暖和衣裳,二来也是为了见见世面,听说明儿要见的,可是皇帝的儿子啊,那可是龙子啊,俺和庆儿可一辈子都是见不到的,想要瞧瞧嘛。牛大叔就让咱们跟在后面,又不碍事,人肯定越多越好,咱们人多,去了还能壮势呢!”
牛大叔笑道:“就你们两个小崽子还能壮势?就怕到时还把你们吓尿了。”说是这么说,想想还真是,人越多肯定越能壮排场,反正也就多带两个随从,没多大事儿,没考虑多久,牛大叔道:“成,那你们俩明儿便过来找我,跟在后面就行。”
卫小铁大喜,陪着牛大叔呡了两口小酒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云菀沁跟卫小铁过去府内的正堂,虽仍是女子粗布衣衫,却戴了顶小帽,将头发盘起来,便于走路,见随行的黄巾党站在厅里听从吕八吩咐,也跟着站到人堆里。
太阳升起来后,两个汉子押了个中年男子出来,男子穿着锦袄,袄袍胸前有官服图样,头戴四方帽,皮肤白净,一看就是这知府衙门内当初没来得及跑脱的官差,也就是今儿用来交换粮食的人质。
中年男子一被押送出来,见到吕八的雷公脸,双腿发软,颤了一颤后,竟摇晃着跪下来:“饶命啊,饶命啊!”
吕八大笑起来,顺便给自个儿的队伍涨志气:“你们看看,朝廷命官,就是这个熊样!”又望向吓得屁滚尿流的男子,蔑视道:“你放心,咱们不得杀你,今儿咱们还要拿你去换五十担粮食呢!”
厅内的众人全都笑起来。
中年男子明显松了一口气儿,又好像有点不敢置信:“秦王……真的用粮食换我?”
吕八叫他这窝囊样儿,更是大声笑:“你放心!你们那三皇子,跟你的废材劲儿也差不多,一说就答应了!”
云菀沁悄悄一问,才知这男子是晏阳城徐知府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