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说,施遥安也知道要干什么,袖口卷了上去,蒙上头面罩,抱住树杆几下蹭蹭上去,小心翼翼地摘下蜂巢,走到旁边的断崖边,举起来,一个个丢了出去,毁尸灭迹,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悄悄跟在三哥后面的燕王在不远处看着,总算明白了,那栅栏只怕也是三哥动的手脚。
女眷帐那边,云菀沁、曹凝儿等人听郑华秋说完时,已经是倒抽一口冷气,韩湘湘吓得小眉眼儿一皱,脸色发白,又差点哭了,难得伴驾一次,人命一件接一件的,倒是曹凝儿轻声道:“那郁总管不是什么好人,活该。”
云菀沁也是安抚韩湘湘:“你不是怕林若男回来么,就当她回来了,害的也不是咱们,而是叫她差点儿蒙冤的郁成刚,如今有仇报仇,也该走了。”
韩湘湘这才拭了拭珠泪,感激地弱弱道:“谢谢云小姐,每次都帮我和安慰我,我真没用。”
云菀沁嘴巴虽是在安慰韩湘湘,心里却是犯着猜疑,昨晚上秦王跑来女眷帐子,提过郁成刚,那郁成刚刚巧又是昨儿晚上死的。
正是疑惑着,任公公在外面催起来了,云菀沁整理了一下,起身掀了帐子,出去了。
任公公刚听完郁成刚的事儿,还有些心有余悸,一见帐子中走出的丽人,却是心胸一舒。
女子头插玲珑点翠喜鹊珠钗,束住了满头的乌发,盘成了一个堕云髻,秀丽而飘逸,露出整张饱满年轻的脸蛋,没有抹一点儿胭脂水粉,却是光泽满满,自然清新。
身上是女子骑行所传的传统胡装,鲜亮的湖蓝宁绸棉衫,搭配一件蟹爪纹对襟马甲,束腰绑胸,下身的小脚长裤将腿拉得修长,裤脚扎进玉色的羊皮长靴里。
这一番穿着,将女子往日遮在宽裙衫里看不到的身材完全显露了出来,腰细胸大,臀儿翘挺如蟠桃,活生生叫在场的男子挪不开眼。
任公公没做男人几十年了,这会儿看久了,都忍不住有些耳朵发热:“云小姐这身打扮极其衬你,今儿定然是艳压群芳,叫众位皇亲与贵人赞不绝口。”
今天围场上的女眷不是皇后贵妃,就是公主郡主,就算想要艳压群芳也得低调,是嫌还不够事儿多么,宫里的女人比宅子里的女人还要事儿妈,云菀沁可不想出这种风头,福身笑道:“公公过奖了,再如何也比不上皇后娘娘,到时公公可千万别这么夸臣女,免得叫人笑话臣女。”
任公公见她说话极有分寸,倒是跟自己见过的大部分臣子女儿不一样,这种场合,哪个闺秀不是争破了头皮抢上去,就怕不得到贵人的注意。
两人一前一后,在两名侍卫的陪伴下,穿过帐子,步行到不远处的祜龙围场。
刚踏进围场内,云菀沁一抬头,不远处,金色的御帐豪华气派,伫立在中间,应该是宁熙帝的帐子,围场边上已经有侍卫将健壮的马牵了出来,一字排开,箭袋箭矢、弓弩刀箭都也一一备齐了。
“可是云家小姐?长乐公主就在那边看台,请云小姐过去。”有名绿袄宫女过来引路。
云菀沁到了看台边,锦绣遮阴蓬盖下,坐了许多女眷。
最前方的中间是蒋皇后,听说她昨儿被郁柔庄撞柱子一吓,有点儿精神不好,今天一看,仍有些郁郁不振,着一身正红蹙金刺凤吉服长袍,倚在背靠上,似是强打着精神来的。
韦贵妃则精神饱满,端坐一边,全程面带笑意,代替皇后的职责,不时指示着下人们做事。
韦贵妃的斜后方,永嘉郡主今儿穿得一身玫瑰粉束身胡装。
这身胡装看似跟其他年轻女子们差不多,可细细看,却又发现花了不少心思。衣服下摆边缘裁成了荷叶边,宛若裙子一样,下身的裤子,别的女眷大多是直筒的形状,她的裤子偏偏叫人裁成了往外飘开的形状,就像个喇叭筒一样,很是与众不同。
永嘉郡主本就白皙的脸上敷了很细的薄妆,肌肤更是显得剔透,这一身的装扮,虽说是符合狩猎的,可仔细思忖,却根本是来选美的架势。
见到云菀沁,永嘉郡主笑着举起笋般的臂,招了招手。
云菀沁只将目光移到旁边,径直过去拜过了皇后贵妃,然后跟着上了两级阶梯,去了长乐公主那儿。
还没上前请安,却听长乐公主拖着腮,嘴里朝身边的侍婢嘀咕:“瞧她那样子。哼。父皇也真是的……在宫里拿她当宝贝,还得带出宫丢人现眼,你看看那叫穿的什么,父皇刚刚看到,还说什么别出心裁,我说啊,就是奇装异服,怪模怪样!这种歪魔邪道,入不了正流的小手段,哄得父皇倒是开心,却是显得咱们这几个正统的公主成了什么都不懂的笨蛋!”说着一蜷粉拳。
云菀沁一怔,顺着夏侯婷的目光一望。
夏侯婷的目光正落在前排的永嘉郡主身上。
果不其然啊,原来传闻不是假的,永嘉郡主真是不得公主们的喜欢。
宁熙帝子嗣繁多,女儿刨去早夭和已经出嫁的,只剩下六名公主,而长乐公主夏侯婷又是如今几个公主中,地位最高的。
夏侯婷是宁熙帝的第十女,今年十五,生母贤妃是宁熙帝早年一直到现在的老人儿,外祖父家中也是一门重臣,所以,夏侯婷也算得上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