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拿银针戳自己的脸,肯定不敢给她这么做,哪里料到这个云家大小姐一上来就先斩后奏,下手这么猛?
紫痕和梅仙也是被刚刚一幕吓呆了,只见那云小姐一个银针迅速刺破几个绿豆大小的脓包,黄红脓液便飚出来,虽那脓疮像是消了气儿的球,皮肤平展了下去,可皮肤周围瞬间一片触目惊心的乌红,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这会儿听姐妹出声,两人悟过来,几步过来,想要将云菀沁的手扒下来,却又不敢,只能狠狠道:“你可仔细些,小心弄花了我们姐妹的脸!”
“哪里来的这么多唧唧歪歪,好心当成驴肝肺,若不信我家小姐,大可现在就捧着脸走人!没人拦着你们!”妙儿反诘。
两名姐儿见这云家的婢子凶悍得很,瞪过去一眼,却总算没了声音。
压了会儿,止住血,云菀沁又将另一团棉絮放进一个雀鸟花纹的窑瓷小瓶内,似是浸了一下,拿出来时,那团棉絮已是打湿了,拿近含娇的面前。
含娇嗅到一股味道,忙道:“这又是什么——”
“消炎祛肿的植物原液。”
含娇感觉那气味冰冰凉凉,就像是刚在冰窖里冷藏过一样,不太香,有股淡淡的青草味儿,放心了一些,待那团棉絮贴在伤患处,疼痛感慢慢竟一点点的褪下了,紧绷感也没了,皮肤沁凉舒缓许多。
云菀沁敷了会儿,要拿下时,含娇竟还有点儿舍不得:“再敷一下也成……”
云菀沁见她语气好了许多,没那么针锋相对了,只一笑,将使用过的棉絮丢掉,又从一个小瓷瓶中倒出些粉末,这次倒在一张棉纸上,然后轻轻用指腹,一点一点拍在了含娇的伤患处,最后,方才道:“妙儿,拿一面镜子来。”
含娇接过镜子一看,竟是一讶,短短一盏茶都不到的功夫,云小姐这么一戳一敷一拍一打的,下颌处的一片脓疮早就遁去无踪,红痕也消失了,只剩自己挠过的一些指甲印,也不那么明显了,尤其现在在一层薄粉下,皮肤白净回来许多,若不凑近看,根本看不出之前那么吓人。
“初夏,将我刚才用的两样,重新拿两瓶一样的出来,然后给含娇姑娘。”云菀沁吩咐完,转头朝向含娇:“回去后,一天两次,早晚各一次,先用干净棉絮蘸液剂擦,再用粉剂敷,如此几天,应该是没多大问题。”
“几天就能好?云小姐……给我用的是什么法子,这两样又是什么,什么东西?”含娇吞吞吐吐,这一次,称呼都尊敬多了,虽然有点儿不信,可又不得不信,刚才脸还肿得老高,像是烂了一样。
云菀沁道:“含娇姑娘接触了身子无法耐受的东西,皮肤红肿起来,后来恐怕又因为忍不住痒,经常用手去抠弄,手就算清洗过,也不见得十分干净,尤其含娇姑娘脸上因为红肿,有细小的创口,手上脏污不小心进去,才造成皮肤问题进一步扩大,甚至长了恶脓,我方才看已经长成熟了,若不及时排出,脓疮继续变老,会留下顽固性痂痕,便用针戳破,放出脓液。”
“因为手不干净,所以云小姐才戴上那副手套?我通常看到的手套都是很大很宽,云小姐那手套倒是不一样。”那手套极其的细薄绵软,紧贴在手上,与手掌融为一体,能清晰地看到手掌与五指的形状。
云菀沁点头:“手套是用蚕丝叫专人订做的,方便操作,不会有阻碍感,又能隔离看不见的脏污,杜绝二次感染。放脓后,我用棉絮摁在你脸上的,是金银花原液。”
“金银花……原液?”
云菀沁道:“金银花味甘性寒,清热解毒,能及时松缓伤患处的紧绷和压力,最后给你拍上的月季花粉,月季则能活血消肿,防止血黏。”
含娇听到这里,便知眼前少女果真是有几分本事的,想着刚才来者不善,大呼小叫,倒有些不好意思,正在这时,旁边的紫痕小声嘀咕:“就算是给你治好了脸面,那也是她应该的,自个儿捅的娄子,自个儿来善后,天经地义。”
云菀沁也不恼,将那盒玫瑰花膏捏在手里,举起来晃了一下:“既然正事办完了,那么,我也想问问,含娇姑娘是不是碰不得蜂蜜,或者说每逢吃了蜂蜜,便容易身子不适?”
含娇听得呆住了,半天才应:“你,你怎么知道?”
紫痕与梅仙亦是一愣,含娇不能吃蜂蜜,一吃就上吐下泻,胃腹胀满,百般的不舒服,这事儿,万春花船上的姐儿、龟公和妈妈倒是知道,外人是如何知道?
“那就清楚了,”云菀沁将那盒香膏拍在含娇手里,“你找的那位大夫说得没错,香膏里确实没有投毒,可是却被人添加了蜂蜜。”转头将另外几个相同的玫瑰花膏拿给含娇与紫痕几人:“这是我做过的一模一样的玫瑰香膏,含娇姑娘一看便知道,原装的只是纯正的玫瑰花膏,从来没有蜂蜜。若不信,便将这几个都带回去,给放心的人去仔细查验吧。”
含娇愣住,又一抖袖,明白了,气得柳眉一挑,“难不成是那采买脂粉的小工故意害我?”
云菀沁道:“含娇姑娘回去将那小工一质问,应该就能得出结果了,但不管是谁害你,总归,绝对不是跟含娇姑娘无仇无怨的我,我让你进来,治好你的脸,无非是想让你明白,不要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