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玄昶发泄过后,怒火消了些,坐在椅子里去喝茶。
云菀沁望着云玄昶,开口:“有件事,女儿想与父亲商量一下。”
“又有什么事?”云玄昶回想云菀沁提议重新邀请客人,也猜到今天这事是她安排好的,可毕竟是借曹凝儿和陆清芙的嘴揭发出来,他也没理由责怪女儿,只能将脾气发在白氏母女和陶嬷嬷身上了,现在听云菀沁又有话说,云玄昶有些不耐烦。
云菀沁才管不着父亲现在多焦躁,静道:“二妹受伤,母亲近身的奴婢又犯了大错,母亲这段日子一定很忙。锦重在胤城的游学快结束,过些日子就要回邺京,女儿想接手管教和照顾弟弟学业和起居的职责。”
重生之后这段日子,弟弟云锦重正在胤城游学,还没回京,也好,能提前铺排一下,将弟弟要回来放在身边,免得被白雪惠荼毒,养成了日后的纨绔子弟,下场凄凉。
这是拿自己当空气吗?白雪惠也不想费劲去管那个小兔崽子,可云锦重毕竟是嫡长子,养在自己膝下,也是个砝码!由她这个当继母的来管理,天经地义!
既然寄在她的名下,就是她的私人财产,想怎么掰怎么掰!
云锦重去胤城游学前,她已经养了两年,好不容易将继子调教得有些听自己的话,怎么能被这死丫头抢了?
白氏插嘴:“云家如今没有正室夫人吗?锦重寄在我的名下,怎么可能由当姐姐的去教导?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这继母教不好呢!”
云菀沁语气玩味:“母亲要是真能教得好子女,祠堂外刚刚叫得天崩地裂的那个,是谁?”
白雪惠捏紧了拳。
云菀沁又朝父亲,不动声色:“长姐如母,亲母过世,姐姐管教弟弟有什么不对?女儿乃官家千金,自幼入闺学,熟读书经礼卷,通晓文史,没犯过大错,更没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自问是有资格的。本朝宁熙三年,江南陈家绝户女,便是脱离叔伯养育,自己分了家财,出户养育胞弟!前例在此。”
少女水润饱满的樱唇引经据典,字句吐出金科玉律,叫人不能反驳,将白雪惠的对敌信心一点点击溃。
她眼睛瞪圆,这小贱人,是要一点点拿走自己的东西吗?
云玄昶心想,白雪惠确实是教不好亲生女儿,经过这次聚会以后,贤德名声怕也受了影响,再加上迷境香一事白氏不知分寸,心头更是窝火,儿子比起女儿更重要,不能由她教坏。
沉默了一下,云玄昶拍板:“等锦重回来,便住在西院,离你的盈福院距离不远,方便你来管教!”又转头朝白雪惠,皱眉:“你就一心一意管教你的好女儿!锦重就不用天天给你去请安了,功课礼教、日常生活,便由沁儿去料理!”
“老爷是当妾身死了吗?锦重寄在妾身名下,却给沁儿教养,这算什么?”
这不是抢儿子,这是争尊严!白雪惠气得鼻子都歪了,大声嚷起来。
☆、第二十章 买一送一的重生礼物
云玄昶一看到白氏就不舒服,总感觉她身上还是绕着害男子不举的熏香,见她凑过来嚷,条件反射,皱眉吼道:“离我远点!”
老爷什么时候对自己这样嫌恶过?十几年都在受宠的白雪惠咽不下这口气,却还是理智尚存,离了主屋。
临走前,脸上的冷狠之色,几乎能将云菀沁生嚼活剥。
室内静下来,云玄昶呷了几口茶,道:“沁儿,你二妹荷花池害你,得了惩罚,你气该消了……来,咱们再来谈谈慕容老夫人的寿宴。上次爹跟你谈过,想将霏儿嫁给慕容泰,将你嫁给秦尚书,前几日,老侯爷与爹爹商量寿宴上换定亲庚帖,爹顺便跟他提了这个事。慕容老侯爷本来松口了,愿意叫霏儿和二少配,但现在这么一闹,霏儿名声大受影响,慕容家恐怕不愿意了,所以,爹想了个法子。”
云菀沁平静道:“爹爹但说无妨。”
云玄昶咳了两下:“寿宴上,你亲自去告诉慕容老侯爷和老夫人,就说……就说你心有所属,仰慕秦尚书,想要嫁给秦尚书,之后爹爹再多好言劝两句,老侯爷只要不想断了与云家的亲事,应该会接受霏儿。”
呵呵,好一个心有所属,这是置自己的面子于不顾啊。
说了这番话,就算不被侯爷夫妇鄙夷,也只能嫁给秦老头子了!
这满打满算的精明算盘。这城墙一样的脸皮哟。
再怎么发脾气,到底还是偏袒白氏母女,那云菀霏到底还是他的宝贝心肝吗?
云菀沁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涩,却浅浅笑道:“爹放心,慕容泰跟霏儿才是金(奸)童(夫)玉(淫)女(妇)啊,女儿绝不会嫁给慕容泰!寿宴上,女儿会想法子的。”
云玄昶大喜过望,也没听出女儿话里的讽刺。
出了主院,初夏神清气爽:“原先知道小姐懂胭脂水粉,没料到能耐这么高,一闻就知道白氏的熏香有问题!”
云菀沁天资不赖,学东西极快,举一反三,加上舅舅的指点和许家祖业私藏的调香弄粉系列书籍,本身就是个门内汉,可上辈子单纯只是当做个兴趣,并没在意。
重生那日,刚进主院,她嗅到了熏香的味儿,却上了心。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