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想到哪里去了?”傅卿和笑着道:“游龙先生那样脾气性格的人,怎么可能会收取别人的重礼。这字帖不是让你送给游龙先生的,而是让你拿去跟他一起欣赏的。”
游龙先生对书法颇有研究,如果能多一个志同道合的小友,想来他也会高兴的。
傅瑾信汗颜道:“多谢妹妹,是我想左了。”
傅卿和正色道:“既然是一家人,何必这么生分?以后我们家就要指望哥哥你支应门庭了。等我出嫁之后,太夫人还要你来照顾了,哥哥。”
傅瑾信听了,越发觉得自己要好好努力,否则对不起傅卿和对他这么好。
“妹妹,傅家交给我,你放心吧。”傅瑾信眼神坚定,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第二天下午,傅瑾信回来了。
他十分的兴奋,冲到锦医堂对傅卿和说:“妹妹,我跟游龙先生相谈甚欢,他不仅指点我写字,还跟我一起品评《兰亭集序》。游龙先生得知我在族学读书,主动说要举荐我去国子监读书。游龙先生真是太棒了。”
傅卿和见了,就笑着点了点头。
蒋冕之是什么人?那是给皇帝讲经将史的翰林院学士,恐怕傅瑾信拿着《兰亭集序》上门的时候他就知道傅瑾信所求何事了。
可他依然愿意举荐傅瑾信,可见他也是个妙人。
傅瑾信冲着傅卿和深深一个鞠躬:“妹妹,若不是你讲我写的春联交给游龙先生,恐怕我也没有机会与他见面,多谢妹妹举荐大恩。”
这个傅瑾信,样样都好,就是
“蒋翰林自己字写得好,能入他的法眼,并得到他的举荐,说明哥哥的字的确不错。”傅卿和由衷钦佩道:“哥哥好好加油,假以时日也整个惊鸿先生或者矫凤先生的名号回来。”
这一次傅瑾信没有说自己不行,而红着脸说:“我一定尽力。”
才去跟蒋翰林说话半天,就长进了不少嘛。
因为这一件事情,兄妹两个关系比以往亲近了不少。
傅瑾信院子里的丫鬟突然来报:“大少爷,卫大人来了,有事找你。”
两人闻言都是一愣,卫昭来了,怎么是来找傅瑾信而不是来找傅卿和的?
傅卿和当先反应了过来:“哥哥,你去吧,卫大人一定是有事情才来找你的。”
之前傅瑾信一直认为卫昭是个莽撞的武夫,可自打上次帮卫昭招待过同僚之后,傅瑾信就觉得他之前看错了。
卫昭接人待物很有一套,虽然话语不多但都能令人信服,他的那些下属对他十分爱戴。
像他这样的人,简直天生就是领兵打仗的料子。
妹妹能嫁给这样的人,他是打心里为她高兴。
“妹妹,你跟我一起去吧。”傅瑾信道:“有我在,别人也不能说什么的。”
“哥哥!”听到傅瑾信言下之意,傅卿和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我不仅是傅家的小姐,还是锦医堂的大夫。若卫大人真要来见我,理由多的是。既然他来找你,应该是真的有事来找你。你快去吧,别让卫大人等急了。”
傅瑾信却以为傅卿和这是害羞了。
他点点头:“我先去了。”
卫昭坐在傅瑾信的书房里,案牍上摆放着笔架、笔洗,笔墨纸砚。
书架很多书,连空气里都充满了浓浓的墨香味。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他自山东青州诗书大姓卫家,父亲又是两榜进士出身,家里自然少不了各式各样的书籍。父亲更是收集了很多古籍。
他扶着父亲的书案学走路,父亲亲自给他启蒙,教他写字,母亲就在一旁做针线。
可快乐的时光很短暂,父亲死后,族人的逼迫致使母亲不得不送他离家。
他离家的时候,除了银子,带的最多的,就是父亲留下来的古籍。
母亲指望他跟父亲一样金榜题名,还跟他约好等他高中状元了,就给母亲整个诰命回来。
恐怕母亲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居然差点出家为道,更不会想到从小跟着父亲熟读诗书以高中状元为梦想的他居然学会了功夫。还入行伍为兵丁,成为人人害怕的锦衣卫,如今更是换了一个职位。
县令怀疑他母亲是被人迫害,于是就派了仵作去验尸,却验出母亲有三个月身孕的消息出来。
到如今他都不知道那消息是真是假。
如果是假的,那会是谁呢?是卫家的仇人,想要抹黑卫家?
如果是真的,那母亲究竟是被何人所迫?母亲当初送他离开卫家,并叮嘱他永远都不要回去,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太过难堪,所以母亲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呢?
母亲一死,一切都没有答案了。时隔多年,他也不想再去纠缠这些事情了。真真假假有什么重要的呢?
总之欺负他们的长房已经倒了,失去了族长之位。他的仇已经报了,母亲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他没有完成父亲与母亲的心愿,没能继续读书,金榜高中。
母亲名声有损,他就是参加科举,这件事情要是被人捅出来,一样能随时夺了他的功名。
只可惜了父亲的这些藏书,自己带着它们走南闯北,如今终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