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见了就皱着眉头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再说。”
傅卿和这才发现自己一行人又哭又叫实在太扎眼,吓得这院子里的主人家瞪大了眼睛瞧,她脸上一热,低下头,由着木棉跟半夏搀扶她进了屋。
白白胖胖的女主人端了两盆热水进来,又问傅卿和要不要衣裳,幸好她们来的时候车里带了衣裳,就没有用。
洗漱之后,傅卿和换上了自己的衣裳,木棉给她梳了头,收拾妥当之后,天已经不早了。
她们需要即可就走,否则京城关了门,她们就要在城外过一夜了。
傅卿和走的时候,让李护卫赏了那家人十两银子,喜得女主人连连上来给傅卿和磕头。
刚才傅卿和说不用借衣服的时候,女主人一脸的失望,傅卿和就猜到,女主人一定是觉得不借衣裳光靠热水挣不了几个钱,所以才大失所望的。
经历劫难,傅卿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就多给了点钱,感谢女主人的收留,她是真真切切地觉得给予别人一点点的帮助,可能都会改变人一生的命运。
如果在秀水庄,她没有帮卫昭看病,也许她早就因为不堪凌辱而死了吧。
卫昭见她经历苦难而不哀戚,仍存着良善之心,不由暗暗点了点头,若真能娶她为妻,自己就真的再无所求了。
傅卿和登上马车,就问:“木棉,半夏,你们怎么会遇上卫大人?”
“小姐,我们没有遇到卫大人。”半夏道:“李护卫带着我与木棉二人从那小岔路上了官道,我们就拦了一辆进京城的马车,还没进京城就遇到了穆九穆大人,他当时巡城,李护卫跟他说了情况之后,他就快马加鞭回了京城找了卫大人过来。”
木棉握着傅卿和的手,眼泪再次簌簌而落:“小姐,多亏了卫大人,还好你没事。”
傅卿和拉过木棉与半夏,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是啊,真是幸运,我们都没有事情。”
这一切都要感激卫昭。
一想到自己抱着卫昭哭,她的心不由七上八下的,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自己很轻浮?还有自己刚才说自己无事,并没有被戴邦玉玷污,他会相信吗?
也许是相信了的吧,可是他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难道他认为自己的解释不过是掩饰之词,他心里已经认定自己*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傅卿和的心不由揪了起来,这可怎么办?看来要找机会跟他解释清楚才行,而且越快越好。
傅卿和暗暗下定了决定。
半夏欲言又止,她总觉得卫大人看自家小姐的眼神很不一样,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到了棉花胡同,傅卿和没有直接进院子,而是屏退众人一脸紧张地走到卫昭身边。
卫昭见她小脸皱成一团,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还未等她走过来就迎了上去,十分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好?还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没有。”他毫不掩饰的关心令傅卿和心头一松,刚才的紧张消失殆尽,她摇摇头,语速很快地对卫昭说:“大人,我是清白的,你要相信我。”
原来她是怕自己误会她啊,卫昭紧张的神经立马就松了下来,他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对傅卿和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相信你。”
傅卿和就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她冲卫昭点点头,回了家。
在傅卿和的特意交代之下,所有人都守口如瓶,面对傅太夫人的询问,傅卿和只轻描淡写地说路上惊了马,还好李护卫及时拉住了马缰,傅太夫人见她安然无恙,也就放下心来。
回了房间,傅卿和换了家常的衣服,才发现自己怀里还藏着卫昭的帕子,时下人多用锦帕,还会绣一些吉利或自己的喜欢的图案来彰显自己的个性与标致,而卫昭这帕子却是什么花纹都没有,靛蓝色的棉布帕子一点也不花俏,却柔软好用,简单中透着一股返璞归真、洗尽铅华的感觉,就像他的为人,不张扬却心细如发,待人真诚。
帕子已经脏了,有灰尘,有擦过眼泪的痕迹。
这帕子并不算新,一看就知道主人经常使用,傅卿和一想到这帕子卫昭用了,然后又拿来给自己用,她的心就砰砰直跳。
“小姐,这帕子要洗吗?”木棉不解道:“你盯着这帕子都看了半天了。”
“啊?”傅卿和回过神来,脸隐隐有些发烫:“要洗的,要洗的。”
话虽然如此说,她还是握着帕子不放手。
木棉觉得有些奇怪:“小姐,既然要洗,那你给我啊。”
傅卿和将帕子递出去,又收了回来:“你端两盆水进来,我要自己洗。”
“哦。”木棉退了出去,叫人端了两盆水进来。
傅卿和打湿了帕子,又拿了皂荚掰开,将皂荚的汁液涂在帕子上,小心翼翼地揉搓起来。
明天要将帕子还给卫昭,还要为他把脉看看身体恢复的如何了,他今天本应该躺在床上避风的,却为了自己又跑了出去,还费了老大的精力,说不定明天病情会加重。还有,他救了自己,自己还没有正式跟他说一声谢谢呢。
一个小小的帕子,